月露身上冷汗直流,從小到大從沒吃過大苦頭的她被傷口處的灼痛折磨得恨不得立刻暈過去,正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傷口處的灼痛忽然加劇,疼痛呈放射狀在瞬間散布全身,如願以償地,承受不了疼痛的她立刻失去了意識,軟軟地癱了下去。
“有毒!”扶著她的守將驚怒地呼出了聲,一雙噴著火帶著殺氣的目光直射向從酒樓上直射下來的眾人。
方同一臉錯愕、悔恨,帶著無以言表的歉意急步走上前來,深施一禮:“與人在鬧市爭鬥是方某的不是,要罰要打悉聽尊便,現在救這位姑娘要緊。”他的扇子微轉,一枚青玉色散發著淡淡泌人香氣的丹藥,“這是解毒聖品清靈丹,快給姑娘服下吧。”
守將陰著臉接過丹藥,確定是清靈丹後立刻給月露服了下去,不過兩息時間,從月露的傷口處開始流出黑褐色的血液,她的臉色也回複了幾許淺淡的紅暈。
鬆了口氣,守將不敢耽擱,抱著她騰空而起,疾速地向城方府方向飛去。另外兩個守將已經從酒樓處簡略地得知了事情經過,沉著臉走到方同和奇海明麵前:“你二人因私怨在我花城打鬥,毀酒樓一座,傷人一名,已經觸犯了花城律法,依律當罰,可還有話要說?”
方同彬彬有禮地帶著讓人容易接受的歉意道:“方某錯便是錯了,決無二言,隻希望那位姑娘無恙,否則良心難安。”
他的態度良好,讓兩個守將的臉色微鬆了些,隻不過仍然殺氣騰騰,畢竟月露是城主下令要小心保護的,如今她這一傷,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幹係了。想到這裏,心裏的怒火又漲了些,將淩厲的眼光掃向奇海明。
依方同和奇海明的身份,隻要不是天大的事都無須擔心的,看在他們身後勢力後台的麵子上,誰都不敢鬧得太過了,但此時方同的態度著實奇怪,看著倒象是巴巴地貼上去認罪,其態度在奇海明的眼裏虛偽得令人作嘔,所以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微正了正容道:“方師兄說得正是,律法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奇某也絕無半點怨言。”
他麵白如玉,氣質高雅尊貴,正色說話時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光芒一般,讓兩個人族守將下意識地低了低頭,旋即駭然地互看一眼後,殺氣收斂了一些。
“如此甚好,那兩位就請隨我來吧。”認出他們身份非同一般的守降低了姿態收起了怒火,雙手虛引。
奇海明閑適自在的微微一笑,身周如綻春花,燦爛得讓人眼暈,方同在他身後咬緊了牙,將濤天的殺氣隱在了心裏。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從小到大三百年了,這男人都死死地壓在他頭頂,什麼都比他高上一籌,他辛辛苦苦得到的東西這男人隻要輕聲一句話就有無數人殷勤地送到他麵前,他需要拚了命爭來的地位和財富他卻生而就擁有了,讓他如何甘心,如何不恨。
“奇海明——”將這個名字放在心裏用狠毒的恨意死死碾壓,他的麵上卻露出了最和煦的微笑。
……
其實月露在丹藥入口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不過隻有意識清醒而已。
毒入肺腑,感覺受到嚴重威脅的元氣立刻滾流不休地從體內調動起來,那絲絲縷縷滲透全身的毒又在眨眼間被逼在了一起,恰好丹藥入口,助漲了元氣的氣勢,一鼓作氣地將它們從傷口處逼了出去。
不過她仍然後怕不已,因為那毒陰毒無匹,在滲透全身後竟然順勢而上直逼識海,威脅到了魂魄。所幸她的本能神通在一瞬間就把它掃灰塵一樣地掃了出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誰知她剛剛鬆口氣,又發生了意料之外的變動,清靈丹化為一股龐大的陌生靈氣在她經脈內來回流竄不息,量和質相對都要弱小的本體元氣竟無可抵擋被迫擠在經脈中狹小的地方,這種狀況似乎觸怒了神通力量,它瞬間流入體內,以催拉枯朽之勢將陌生靈氣吞噬了大半,賞賜一樣地留下小半給本體元氣。
元氣在神通力量回到識海後立刻反轉了局勢,將陌生靈氣一舉吞並,在全身流轉了九九之數後速度緩慢了下來,月露屏息內視,發現元氣增加了一半還多。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月露感慨著睜開了眼睛,入目就是銀霧娘那擔憂的雙眼和兩雙差點貼到她臉上的大眼睛。
一掌拍飛銀霧和花孔雀,她騰地一下從床上躍了起來,又輕飄飄地落在地麵,這感覺,真的很不錯,我算不算又強大了一點?
可是看看青葉體內流轉不休的氣團,她又氣餒了,和娘相比,她簡直就是明月下的一隻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