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一馬當先飛在前麵的竟是海族王子納迦,緊跟其後的就是雲若、畢陽等人,而奇海明和奇康卻落在了眾人之後。
“公子,方才你為何要為國師說話?若是因此和靈族起了嫌隙,豈非太不值得了。”奇康抬眼看到無人注意,悄聲問出心中的疑惑,“而且靈族將目標放在國師身上,也許就會引開國師和那人的注意力,於我們不是很有利的嗎?”
夜風溫柔,但在人高速的飛行下仍顯得有些淩厲,奇海明沒有用氣護身,反而十分享受這種感覺,他閉著雙目,隻用靈覺看著世界,發絲在肩上淩亂地狂舞,渾身都蕩著不羈的氣息。
奇康的問話結束良久後,他才睜開了眼睛,前方,納迦正像流星一樣落向地麵某一處,他低低地歎了口氣:“的確如此,可你別忘了,不管是國師還是那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若真的鬧起來,說不定他們還會趁此機會將事情鬧得更大,波及得更廣,屆時吃苦的還是我金立國。若是因此讓金立國產生變數,其餘幾國會坐視不理嗎?”
奇康駭然:“那人——不會吧,再怎麼說他可是金立的……”
奇海明伸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臉上泛起無奈的笑:“以前還沒有發覺,但是最近我才醒悟過來,那人的眼睛決不隻在金立,他或許——有更大的野心也說不定呢,所以兩族若是真的鬧開,也許就正中他下懷了。”
自古梟雄,都是在亂世中而起,世道越亂就越稱他們的心,即便不亂,他們也會讓它變得亂起來,因為隻有如此,他們才能從中謀得更大的利益,這種道理他從小就了解得透透徹徹,但不知要謀得什麼東西的是國師還是那人了。
前方眾人紛紛落向地麵,奇海明雙袖微展,恍如仙人般踏著月光降了下去。
“就是這兒了,方同剛才在這裏停留過。”納迦的眼睛開合間又臉帶疑惑,突地驚聲,“咦?還有一人,是程姑娘的氣——”
“月月?”雲若和畢陽立刻放眼四望,可惜眼中隻有空蕩蕩的花海。
“不,他們已經不在這裏了,似乎才離開不久。”納迦有些摸不著頭緒,“可是你們不是說程姑娘是被人擄走的嗎?但這裏卻隻有程姑娘一個人的氣啊。”
嗯?聽他這樣一說,幾人都疑惑起來,還有數人懷疑地看著他,難不成還是程姑娘主動跟方同走的嗎?
納迦見狀,渾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各位,還追不追了,說不定還能馬上找到他們呢。”
“請納迦王子帶路吧。”雲若做了個請的動作,有些人,天生就俱備讓人信任的氣質,這並不是妄言,所謂相由心生,這種氣質也是有來源的,心底仁厚多純者,他們的氣就能體現一切,而納迦正是這樣的人。
光華又起,尾隨著方同離開的方向而去,而距離他們幾百裏的地方,方同和月露卻遭遇了奇怪的麻煩。
離開花城範圍再往南去便是金立國土,而金立國與花城及沼澤各方的地勢多為山地,方同帶著月露徑自入了山,一路掩著蹤跡迂向從山中向金立國都方向而去,而他的所有屬下,也化整為零,或明或暗從各路方向離去。
他不知道吳瑞打的什麼主意,也猜不透這位行事詭異的師兄的心思,但他知道,他的手段在吳瑞眼裏卻是十分不入流的,而底牌又不能太早暴露,所以隻有這樣消極對待了。
月露能明顯察覺到他緊張的情緒,卻默不作聲,腦中飛速地思考著脫身之法,可惜所有能用的方法一一想過後都被她濾掉了。
變故發生的很突然,當他們飛至一片穀地時,山中大風忽起,呼嘯著從南方偏北的方向上刮來,方同的反應很迅速,就在風過兩息後立刻從半空降下,電射到一個進可攻、守可退的位置,隻用了不到一息,就祭出一把傘狀的法寶防禦,表情嚴肅中帶著惱怒的鐵青色。
月露也發覺了不對,那風絕對不是普通的風,從風中帶來一股溫醇的腥香氣息,十分怪異。
風越來越大,也變得越來越規律,再兩息之後,翅膀的拍打聲就順著山間的裂縫中傳來,翅膀的主人越來越靠近,月露的眼睛也直了。
“遮天蔽日”,這一刻月露隻能想到這個詞。
來者體積大得驚人,翅膀伸展開來約有十幾米,它的速度也並不快,就這樣緩慢地撲打著翅膀慢騰騰地飛過來,每一次拍翅都掀起一股巨風,幾乎將山中的大樹都連根拔起,當它飛至穀地中時,就那樣微微斂起翅膀懸停在半空,似乎在打量尋找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