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濃煙滾滾,遮天蔽日,熔火山中血焰離火爆發後的威力仍讓人心有餘悸,而這個從血焰離火火柱中竄出來的人更是讓人張口結舌,膽戰心驚。
這人夾著破天一般的氣勢呼嘯著從天上飛過,誰也沒料到,還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又飛回來了,而且目標明顯是針對他們,一時間眾人隻覺得亡魂大冒。
呼——
破空碎空般的氣勢壓頂而來,地麵上仍在燃燒的東西被生生地掀飛到數十米之外,眾人周身頓時空空如野,那人呼地停在他們頭頂上,目光如刀似電地射了過來。
月露心裏有點著急,也不知道沙到底怎麼了,偏偏這人降下後氣勢駭人,氣場更是旺盛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使得沙的情況更加不妙,她咬著牙,恨恨地看向空中。
空中那人的形象糟糕之極,一頭灰撲撲的頭發如稻草般即枯又亂,下巴上垂到胸口的胡子幾乎打成了無數個結,他身著一身道袍樣的袍服,隻是那袍子已經又髒又爛,隻勉強遮掩一下身體而已。讓人印象尤為深刻的卻是這人一身的氣質,無限的滄桑中帶著看破塵世卻又深陷紅塵的矛盾感覺。
從表象上看,這是一個老人,一個曆經歲月風霜的老人,但他身材高大,氣勢旺盛堪比壯年又讓人以為他是一個年華正旺的年輕人,真真是古怪至極。
此時他的目光正電一般掃過眾人,看到月露時,呆呆地怔愣住了。
他的表情很古怪,似乎因為某樣東西陷入到了回憶之中,竟然微微地恍惚著笑了起來。忽的,卻似乎又回憶到什麼深仇大恨一樣,眼神利得駭人,周身殺氣蒸騰。刹的,竟又是一變,亂七八糟的眉毛彈動著,雙眼含著淚光,就這樣嚎嚎地哭了起來。
“阿婧阿婧,我的阿婧,我對不起你啊,離兒,我的小離兒,你也快快回來啊,爹爹想你——”
他似乎已經迷了心智,邊哭邊叫,手舞足蹈,一揮手一蹈足都帶著呼呼的風嘯聲。他哭了片刻,忽地怒睜雙目,一手指天,破口大罵:“你這賊老天,我哪裏招你惹你了,你要這樣待我,奪走我妻女讓我孤家寡人淒淒涼涼,賊老天,我哪裏礙到你了,你竟看我這樣順眼。啊——啊——我與你勢不兩立啊——”
他這一聲,聲嘶力竭,讓人駭怕。眾人伏低身子,大氣都不敢喘一喘,隻能愣愣地看著這古怪老頭沒頭沒腦地發瘋,心裏叫苦連天。
月露小心冀冀地維持著沙的生機,想把自己藏在為首人的身後,她可沒忘,這老頭就是看到她後才發瘋的。不過正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才剛剛動了動,就被老頭察覺了,一雙犀利的眸光就刺到她身上來。
老頭忽地停下,罵也不罵了,哭也不哭了,整個人化做狂風撲來,如提小雞一般把月露提到了手裏,沙軟軟地癱倒在地。
“說,你是誰,廣玉簪為什麼在你手裏,你和陳方小畜生是什麼關係。”老頭怒目瞪著,一把將簪子從她頭上奪下,抄在自己手裏。
月露一愣,心思電轉,想到他方才的瘋言瘋語,一個念頭浮上心裏,越想越真,頓時有些怔住了,試探地問:“前輩,莫非您就是元上派的奇陀老人?”
“就是老子。”奇陀一吼,提著她就是好一頓擻,還咆哮著:“快說,廣玉簪為什麼在你手裏。”
忽的他又頓住,想到了什麼一樣,用吃人一般的眼神瞪著她:“是了,是了,連小離兒最心愛的廣玉簪都給了人,莫非,莫非他這小畜生竟然敢背著老子找了姘頭?”他急了,張嘴咆哮:“陳方你個沒良心的小畜生,敢對不起我女兒,老子定要宰了你——”
啊?這話聽得月露險些暈過去,這老頭也太會想了吧,這頂帽子可會砸死人的。她也顧不得被擻幾乎要散架了,連忙強撐著道:“不是,前輩,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