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露心裏感歎著轉過頭,卻頓時嚇了一大跳,雲楚的臉上寫滿了好奇與八卦,正伸著腦袋把她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
“師妹,你認識太師叔祖?”
月露連忙搖了搖頭:“沒有啊,元上派我隻認識陳方叔叔……啊,對了,還有畢陽。”
雲楚的臉登時僵了:“畢陽?”
哎?月露好奇地看著他有點扭曲的臉,遲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心裏開始暗自琢磨他這副見鬼了的表情的由來,不會和畢陽那無賴有過節吧。
不是她八卦,畢竟畢陽算是她唯一認識的元上派弟子,而且關係還不錯,現在當麵承認了與他熟識,但若因為他的原因開罪了這挺溫和的帥哥,那誰知道她在這兒被“俘虜”的日子會不會變得難過了。
雲楚吸了口氣,嘴角抽了抽,把自己的表情扳正,又恢複了原來清奇出塵的外表:“嗬嗬,是他呀,那倒的確是自己人了,雖不知道師傅為什麼把你帶到這裏來,但來者是客,師妹就暫且先在這裏安頓一下好了。”
他的微笑清如和風,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在轉過頭的時候眼冒凶光,表情很猙獰啊。畢陽啊畢陽,連性子這麼溫和的人都能被人惹到這種程度,差點連累到姑娘我了。
……
奇陀方才回到自己的小院,一道天外來音便從空中傳來,輕飄飄地鑽進耳朵裏:
“四師弟,你總算回來了,到音閣來一趟……咦?這小丫頭?嗬嗬嗬,真有意思,居然到了咱們這兒,這樣一來那位算不算欠了咱們元上一個人情呢?”
聲音淺笑著蕩過耳邊,收了回去。
奇陀心裏恨恨地罵了聲老雜毛,泄憤般地將血焰凝珠砸到地上,又隨手把鬼丫頭丟到掃地的小子麵前,怒氣衝衝地丟下一句話就衝到雲霧中,行到途中才想起來一件很多次想問但都忘了問的事:那個看著十分礙眼的掃地小子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元上派所占的這個島占盡天時地利,其上四尊主峰來曆奇特,本身便俱備某種神秘的力量,而且相互之間還會轄製形成天然的陣圖,彙聚各方靈氣,經陣圖而出後靈氣便被凝練壓縮變得更為幹淨潔淨,使人修煉有事半功倍之功,這種經過凝練的靈氣從陣圖之上噴薄而出又從高空鋪向四方,直到被島外的濃霧阻攔。而這種靈氣最密集的地方便是四尊主峰之間陣圖之上的高空,所以當元上派的諸多先輩發現這一秘密後便在高空建了一座空中樓閣,取名青元殿,而元上派曆任掌門人所處的居所便是音閣。
這就是元上派發展至今稱霸南海一方,底蘊深厚強勢之極的最大秘密。
穿過無形無色的陣圖,一座精致華美的浮空宮殿出現在眼前,玉石鋪就的廣場上高矗著一座講經台。此時講經台上正有一人盤膝而坐,寬大的錦袍從台上鋪開,微風吹過,陽光灑在他身上,直若降世的神人。
而講經台下無聲無風,諾大的空間仿佛一切都是空寂的,讓人忍不住屏息觀測。
台下周圍有數十弟子或立或坐聚精會神地閉目體悟籠罩在整個廣場上的那種玄之又玄的的念力。
奇陀完全沒有顧忌這些,大刺刺地從廣場上空飛過,氣勢驚人直逼下方講經台,講經台上的人睜開眼,頭微微抬起,幽深的眸子閃了閃的同時一指點向空中。
念力無聲無息消去了被奇陀帶起的波動,而後此人看著他囂張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台下弟子有數人同時睜開了眼睛,氣勢一放即收,臉上俱是喜色。
“老雜毛,,不說清楚叫老子有什麼事,老子就拆了你這破音閣。”
奇陀一腳踹開音閣雅致的門,瞪著坐在蒲團上悠然品茶的男人。
老雜毛顯然並非就是老雜毛,閑雲上人自出道顯名開始就是人族修士出了名的美男子,饒是如今已有三千歲的高齡,仍然一副二十幾歲的好容貌,這也正是奇陀怎麼也看他不順眼的原因之一。
閑雲和奇陀在幼時拜入元上派時同屬一師,皆出自卓玉峰,他本人的才華與天資是數千年都未必能得見的,入派後年僅三百歲就一帆風順地修到人仙境界,待他諸多師兄弟還掙紮在天、地、人仙境界之時,他便已成就天人之身,之後便接掌了掌門人之位直至如今,是一個能讓人嫉妒得發指的存在。
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放下杯子,閑雲笑吟吟地搖頭:“四師弟,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人見人厭的破性子,我就那麼像個老雜毛嗎?我又不跟你一樣,滿頭滿臉都長滿了毛。”
言下之意,滿頭滿臉長滿了毛的你才是真正的老雜毛吧。
奇陀的臉一青,翻了個白眼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伸手一擼,將茶壺搶過來就往嘴裏一通亂倒。
“你這性子,”閑雲也沒指望他改得了,原來他是沒有現在這樣誇張的,隻是自從婧師妹和小離兒都去了之後便破罐子破摔,醉生夢死罷了:“你幾十年一去不回,隻怕也是在外邊浪蕩,對現下的情況並不了解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