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族之危,這是外族人怎麼也不會想到的問題,就連靈族本族也有許多人無法相信這種事實,可它,現在的確出現了,一如當初靈族的出現一樣。
呼吸著元上派充滿靈氣的空氣,雲若的衣服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所有的思維現在都陷入了靈族的處境之中。
能使靈族從現在的滅族之危中走出來的隻有神宮這一條路了,可是隨著靈族實力的日益下降,他們並沒有足夠的能力和人力去在神宮中分得一絲利益,甚至在可以預見的劇烈爭鬥中,沒有外援的力量支持,他們肯定會被直接淘汰出局,所以尋找可以同盟的力量就成了他們唯一的首選。
比鄰而居的有冀族和靈族的關係最親密,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們的態度卻很曖昧,一直對這件事不給予明確的回複,甚至在族長宮容親自拜訪求助的情況下,冷臉相對。
這是上至長老下至普通族人都無法想到的,也因為如此,兩族的關係現在陷入前所未有的冷淡。有冀族的這條路斷了,反而在沼澤部族那裏得到了回應,人族這裏隻能對元上派抱些希望了。
幸虧他們希望在神宮中得到的東西並不與別人相同,隻想找到解危的辦法,所以利益的衝突並不嚴重,掌門人雲閑隻略微考慮了一下之後就同意幫他們一把。
當然這中間多少考慮到了月月的存在,這也是雲若及諸位靈族長老、族長想不明白的地方,相比起來,月月和有冀族的關係應該更近的,可偏偏出現了相反的結果。自本代嬌蘭現世後,有冀族的那位就對她的態度曖昧不明,至於這是不是造成對靈族態度冷淡的原因,誰也琢磨不透。
“那位大人到底在想什麼?”雲若按了按額角,想得聚精會神的他,並沒有注意到,一陣清麗的香從身後悄然地傳來。
月露躡手躡腳地靠近雲若,走到他背後一步之遙的時候,突然向前一跳,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嚇了一跳的雲若無奈地拍拍脖子上的手臂,假裝生氣地嗬斥道:“鬼丫頭,想嚇死你阿爹嗎?”
月露吐了吐舌頭:“阿爹會嚇死的話就不是阿爹了。”
“你啊,”雲若無奈地搖頭,遇到這丫頭自己就沒轍了:“要讓你娘看到了,又得念了。”
轉過身好好打量許久未見的女兒,雲若心疼地撫了撫她的頭頂:“月月,沒事吧,對不起,都是爹爹沒用,不能保護好你,總讓你出事——”
月露一下子衝到雲若懷裏,把臉埋在他胸口不讓他再說下去:“才不是,阿爹是最棒的,誰也不能說爹爹沒用,你自己也不行。”
“是,是,我也不行,你這個丫頭啊。”雲若覺得眼有些濕濕的,到底還是女兒討喜些。
“對了,”月露想起一件事,忽地站直身體:“阿爹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元上派啊?”
雲若笑笑,把她被擄走後的事情說了一遍。相比起來,月露的經曆更精彩些,可惜也更驚心些,不過她並沒有把吳瑞抽取她血脈的事說出來,徒惹人擔心。
“方同要擄你是為了在國師麵前邀功,那個吳瑞又為什麼要針對你?”雲若疑道:“那個假冒樂依的人又是誰的人?月月,那些人的目的很可能就在你身上,我跟你娘和族裏人商量過了,想讓你直接拜在元上派門下,那些人是不敢到這裏抓你的,你在這裏也會很安全,我們也放心些。”
說起拜師這事月露心裏也有些鬱悶,她也想不到怎麼突然的自己就成了奇陀老頭的徒弟了。
撇開這事不談,月露想起自己在棲方獸的小穀中得到的天沉沙和浮水,下意識就往頭上一摸,才想起來簪子被那老頭拿走了。
“死老頭,收了徒弟也見不著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我才是倒了八輩子黴那個,老天啊,為什麼會讓我有一個鐵麵無私的老爹呢?”
畢陽喘著粗氣,一搖一晃地出現在二人麵前,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往地下一倒,整個人呈大字狀癱倒在地。
雲若看了他半天,又往山下看了看,忍笑問道:“你才上來?”好像這都過了半天時間了吧。
“這還算好的,最起碼沒從山腳開始。”畢陽無精打采地又爬起來:“不就是沒經過他同意拿了點東西,又不經他同意下了趟山嘛,蒼茫山出了那麼好玩的事兒,不插一腳去看看怎麼行,要不然我怎麼能碰到月師妹呢?”
雲若歎了口氣:“我看你爹就應該讓你從山腳開始往上爬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