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確就是張老樹皮,不過是年代久遠了點,樣子古樸了點看起來不凡而已,可無論奇陀怎麼看,用肉眼也好用靈覺也好,甚至將元氣輸了進去也沒有一點變化,樹皮還是樹皮。
“鬼丫頭,你騙我!”
麵對奇陀孩子氣十足的指責,月露感覺有點奇怪,湊過腦袋去看,青乙真經四個大字仍老神在在地在樹皮上隱隱若現,越看越覺得此字卓而不凡,古拙深遠。
“不是在這兒嗎?諾,就在這兒——”用手一個一個地指,月露忽地怔住了。
奇陀也反應了過來,這樹皮上的確有字,可隻有這丫頭能看到。
莫非,又是鬼丫頭的血脈搞得鬼,也不對啊,據說雲閑那老雜毛就有神之血脈,雖說已經很是淡薄了,但也造就了他異於常人的可怕資質,可他不是也看不到嗎?
“你確定就要選這個?”奇陀挑著眉毛,瞪著眼。
此時月露也感覺出蹊蹺來,她掃視了一眼上書閣,最後又把視線放回青乙真經上,潛意識的直覺中,它就是她最需要和最適合她的。
來自單奕和前幾代嬌蘭的傳承,有時候潛意識中的直覺就像是指引和預知,這是被事實證實過的事,所以她幾乎沒有再多加思考,當下點了點頭。
奇陀也沒有廢話,拎著她就竄出門去,叮囑她回去修煉,而自己卻在管理上書閣的師弟那作了記錄。
“青乙真經?”長著一縷長長飄然小胡須的中年男子樣的胡風提著筆疑道:“那張放也不知道多少年誰也參不透的老樹皮?”
“小兔崽子,你給老子管那麼多幹嘛,是不是還欠揍——快記。”奇陀瞪了瞪眼,唬得胡風不敢耽誤,筆下如風地記了下來。
待完後,奇陀又如狂風般卷向音閣。
月露回到自己在青元殿的房間,將樹皮攤開在桌子上,細細摩挲。
樹皮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活了很久很久無法計數的生命,甚至她還能和它勾通,隻是二者之間被隔了開來,無論如何也接觸不到。
“試試看吧。”努力了半天沒有半點成效的月露終於下定決心。
自感覺到那層隔膜後她就在考慮要怎樣打破,當時的第一反應卻是用元氣灌輸勾通,隻是後來見奇陀那樣做沒一點用之後才罷,可是那種念頭卻一點也沒有消失。
相信自己的感覺,她決定還是試一試。
變異了的元氣小心冀冀地一點點輸了進去,下一刻月露就驚駭了,她隻覺得渾身的元氣如決了堤的洪水一般被鯨吞入樹皮之中,而那張樹皮上,青乙真經四個大字越來越鮮活,直到月露的元氣消耗殆盡時,它們一躍而出排列在空中散發出無窮無盡的生機,旋即四字開始變得模糊,打散成一縷青色的氣,撲回樹皮,樹皮上綠色光芒大作,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裏邊。
那一刻,月露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地倒在桌麵上。
黑暗,這裏才是真正的黑暗,死寂,無聲。
月露的意識漸漸蘇醒,她又有了那種做夢的感覺,可怎麼樣也醒不過來。這裏是哪裏?
她懵懵懂懂地看著周圍的黑暗,似乎自己的靈智回歸了最初,她沒有急,沒有慌,就這樣一直看著、看著……
不知多久後,忽然間從黑暗中泌出了什麼東西,漸漸地那些東西越泌越多,從黑暗中孕育而出。
當整個無窮的空間都被這些東西東西占滿之後,黑暗開始轉向光明,那之後月露看到了,看到那些東西……
好多的氣,顏色不一而足,有紅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黃色的、土色的、青的綠的藍的棕的,看得她眼花繚亂也沒能分辨出究竟有幾種顏色,甚至有的顏色根本就叫不出名字。
突地她一震,她看到了一縷青色的氣,活潑有生氣,很多顏色都喜歡跟它一起玩鬧。她越看它越喜愛,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些氣們相互嬉戲玩鬧,似乎很喜歡光明,在光明中相互糾纏打鬧,直到很久後,這些氣們不知怎的就混在了一起再沒有顏色。
然後變化產生了,大地出現了,水流出現了,草木出現了……
一個嶄新的世界漸漸在眼前生成,月露震撼了,她的靈覺在這個世界中穿梭,看著空間越來越大,直到海洋的深處也沒有找到盡頭。
那些氣們似乎用盡的力量,有氣無力地散開了,散落在這個新生的世界上,有的向地底深處,有的向高空而去,有的落在地麵,有的跳向水中。
月露注意到後立刻搜尋到那縷青氣,跟著它飄啊蕩啊,直到落在某個山巔。
山很高,高得幾乎要捅破天,山巔上很寂靜,靜得一點生命的跡象都沒有,但青氣卻似乎很喜歡這裏,它悠悠地落在了山上,鑽進土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