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個五米見方的小平台,不過此時平台已然大變模樣,整個平台上,看似雜亂無章地放置了一些障礙物,並不高但卻正好妨礙人走路。
這是月露的靈覺第二次進入玉簡中遇到的變化,之後每次,平台上都會有些變化,隻是每次的變化都更為複雜一些。
此刻,平台上演練輕舞術的女子正在以極速的步法穿過重重障礙的同時,閃避著另一人的劍法。男子的劍法越來越快,一眼望去滿目的寒星,月露需要集中所有注意力才能勉強捕捉到劍的實體,那女子卻總能在劍臨身的前一瞬間懸之又懸地躲過去。
幸運嗎?月露在第一次見識的時候下意識地有過這種想法,但隨著女子之後的演練卻被她自己否定了。
要知道,越是在劍近身的時候便越發顯得危險,在這種時候閃避更體現的是一種精細的掌控之力,同時更加節省體力。輕舞術妙就妙在能在極其狹小的空間內就對各種攻擊,越是精妙的攻擊越容易躲過。不過有利就有弊,這種精細的掌控能力在修煉時極其耗費精力,必須將所有心神全部投入不得有半點差錯,直至將這種術法融彙成自己的本能動作,才算大成。
練習了六天之後,掌握了輕舞術第二層的月露再度進入玉簡,她要嚐試著將自己代入演練女子的角色中,親身體會一下用輕舞術對敵的感覺。
靜靜的平台上放置著最簡直的障礙,女子和持劍男子的影子刹時間出現,月露的意識在這一瞬間陷入空明,在她的靈覺中,再沒有了平台、女人,整個世界隻剩下她和那看不見麵目的持劍男子。
精神高度集中,當第一劍刺來時月露的身體下意識地微微一側,甚至連步法都沒有展開,緊跟著第二劍,刁鑽地向左肩部刺來,月露左肩微沉,誰成想那劍如蛇一般猛然一搖擺,憑空地上揚幾寸,劍尖直指眉心吞噬而來。
月露有種寒毛直立的感覺,意還未動,身已動,習練了六天的步法在這驚魂的一瞬間展開,左右同時微錯,在腳下碰到物體的障礙感傳來的同時,懸之又懸的躲開了奪命一劍。
還未待她慶幸完,下一劍已如蛇吐信再度向眉心噬來,腳下的阻礙物尚沒來得及躲開,心中一慌亂,劍已至眉心,月露的心中亡魂大冒。
呼——
神魂受驚,靈覺瞬間彈出玉簡,月露身上竟是出了一身薄汗,待反應過來,隻得低聲苦笑,這還隻是最簡單的針對第一層的修煉,竟然就讓自己慌了手腳,真不敢想象十層會是個什麼光景。
深吸一口氣,再度進入玉簡,這一次月露的靈覺一片空靈清明,她閉上雙眼,在心中存想輕舞術的三十六路步法,腳下開始舞動。
好了,再戰。
倏地睜開眼睛,持劍男子的劍已在眼前,保持著古井無波的心境,輕舞術一路一路施展開來,劍速由慢至快,月露的步法也越來越快,竟是一次都沒有碰到過障礙物,五米見方的小小平台,此刻在她眼中竟是無限的大,不管那人在哪裏,劍往哪裏刺來,她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避開。
身體輕得像風一樣,在小小的方寸之地畫出玄妙的舞步,直至持劍男子收劍消失,月露都沒能回過神來。
原來竟是如此簡單,月露興奮地回過神,信心十足地挑戰第二層——
劍起,她的腳就要動,隨即駭然地發現,劍尖已噬向眉心——怎麼突然間這麼快?靈覺彈出玉簡,她還有些心有餘悸,第二層的難度最少是第一層的一倍!
難道每一層的難度都是上一層的一倍嗎?月露心裏算了算,駭然。
靈覺再度探入玉簡,她有些怒了,難又如何,我還偏不信連第二層都能擋住我。
……
已經是第二十天了,眼見得門內選比隻餘兩個月,元上派的氣氛也愈發緊張起來,不過也有個別例外的,因為實力遠超同輩弟子而整日裏逍遙自在。
無疑,畢陽就是這麼一個人。
這無賴在半個多月前就因為唆使同門新入弟子賭博被他老爹發現,然後又被丟到天坑蹲了十五天,這不,才出來就優哉遊哉地逛到雲楚這裏,死皮賴臉地霸著不走了。
“畢陽——”雲楚正打算閉關,被他這麼一攪和立刻泡湯:“你能不能幹點正經事。”
搔了搔頭,畢陽咧嘴一笑:“假丫頭,那你給哥說說什麼是正經事?”
雲楚強忍著好懸沒把寶扇扇到他臉上去:“你是不是又想被畢師兄罰——”
“罰?”畢陽腿一翹,白眼一翻,嗤聲冷道:“他不是整天都在罰我嗎?你見他哪天沒罰我了?我還會怕他?大不了再被罰去蹲天坑,他還能把我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