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濤浪波幻化成有形,凡聲音能到達的地方,皆是波浪所往,被這奇異的景觀所吸引,除了比賽者之外幾乎全場人的目光都投向四擂。
四擂的裁斷當機立斷,揮手布下結界將擂台罩住,將音波阻擋在內。
不過即使如此,台下也發生了一次大嘩,卒不及防下擂邊的弟子們盡皆被音波波及,好在其威力主要集中在台上,否則台下的人們說不得就要吃一個小虧了。
主台上,主持今日選比事宜幾位長老將目光從四擂收回,其中一個三尺花白髯須的長老撫須向最外側身材壯碩膚皮黝黑的大塊頭中年男子讚道:“這丫頭以出竅中期的修為將音功修煉到這種程度,資質果然上乘啊,當初讓她入天波峰倒是入對了。”
大塊頭男子哈哈大笑:“師叔謬讚了,綠袖的功夫還不到家呢,這丫頭資質雖好,更是天生修煉音功的材料,奈何性情活潑,卻是不愛下苦功夫,不然……”他看了看雲楚:“若是她再努力一倍,奇陀師兄門下的這小子就輸定了,可惜、可惜……”
幾位長老俱是微微一笑,理解他的話外之音,音功很難掌握,真正修煉到家算是入門的程度應是發之有矢,將攻擊控製在己所欲攻的範圍,綠袖的笛音起時不受控製地波及全場,顯是功夫尚未到家,分散了太多攻擊力,不然以她全笛音之力,雲楚早已落敗。
眾人將目光再度投向四擂,不由歎息,果然……
音波層層疊疊氣勢洶湧而來,莫大攻勢暗藏其中,當第一次嗡地一聲撞在寶扇上時雲楚的臉色更加凝重,隨即如浪撞擊礁石一般轟鳴作響,越是靠近綠袖就越是嚴重,當下迅速地停下身形,飛快後退,一直退到擂台盡頭。
嘩、嘩、嘩……綠袖得勢不饒人腳下步伐連閃,向他逼去。
雲楚眉目清亮,並不見頹態,唇角反露一絲笑意,寶扇震顫不已,越旋越快,頭頂之上已形成一片玉潤色的漩渦,音波濤濤而來全被吞噬進去。
綠袖本是勝券在握,這一幕頓時讓她臉色一變,不安感由然而生,笛音更急更猛,音波陡然間密匝了一倍有餘。
就等著你呢,雲楚元氣湧動,全力催向寶扇,他伸手一握,漩渦頓止,寶扇再現,但此時扇麵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朝向綠袖的那一麵閃著瓷白的光澤。
嘩——
海浪般的音波狠狠撞上扇麵後竟然快速折返,雲楚手輕輕抖動扇子,音波折返的速度驟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撲雲袖。
這一變如此出人意料,台下大嘩的同時雲袖反應很快,將青笛祭在頭頂,雙手快速地結下層層結界,倉促下隻擋了幾波,眼見那波浪層層反撲,密密匝匝地將她這麵所有的退路阻擋住,知道大勢已去,狠狠瞪了雲楚一眼,無奈地抽身飛退,跳出高擂。
層層音波嘩嘩地撞在裁斷所布的結界上,悄然湮滅了。
這一戰,雲楚勝,木牆上綠光一閃,已隻剩下他的名字。
待他跳下高擂,畢陽懶洋洋地笑道:“對手攻勢越強,你占的便宜越大,以後你所有的對手都要對你這一手有所防備啦。”
這一戰消耗甚大,雲楚也不想和他耍嘴皮子,隻是淡然地一笑。
第四天勝出的人數有一百六十五人,至此時隻剩下一百一十六人還未上場,隻需明日一上午第一輪就能結束了。
雲楚回到卓玉峰時徑自去了大青岩,才剛到就停下腳步,在月露不遠的樹蔭處,奇陀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師傅?”
奇陀不滿地扭頭橫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又翻了個白眼:“我老人家好不容易找個休息的地方,竟被人占了,哼,實在可惡!”說完扭身就走,很快又停,住頭也不回地道:“小子,幹得還不算差,幸虧你沒丟我的臉,否則……哼哼!”
目送他的身影融入沉沉夜色中,雲楚唇邊溢出一絲笑意,師傅這是想誇他吧,不過他性子實在別扭,好聽的話一句也說不來,明明擔心師妹來看她還硬要找個不沾邊的理由。
卓玉峰何其之大,怎麼可能“好不容易”才找到個休息的地方呢?這理由,也真是……
今夜的月色很好,月露的身影披著一層銀輝,竟是如此耀眼。
第二日破曉,比鬥準時開始,一波波人上去,木牆上還沒亮起綠光的排位也越來越少。
畢陽在九擂下等得有些急了,眼見九擂就剩下最後六位了,那師兄妹倆個還沒見到人影呢。
“給老子讓開——”
突然間一聲咆哮聲貫全場,一個囂張的人影如狂風般卷入廣場直逼向九擂,他一路所經途中,受到波及的弟子們被狂風帶得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