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注重從總結曆史經驗中得出當今應當遵循的道理,從而將古今相連、古今並重,指出要通觀古今之事,以尋出古今之理,試圖提供現實政治治理的理論依據,指導現實社會。並且提出了要“貴是而同今古”、“不為古今易意”的主張。
貫通古今,就是要“通古今之事”和“通古今之論”。“若劉氏之書,觀天地之象,通古今之事,權事而立製,度形而施宜,原道之心,合三王之風,以儲與扈冶。玄眇之中,精搖靡覽,棄其畛挈,斟其淑靜,以統天下,理萬物,應變化,通殊類,非循一跡之路,守一隅之指,拘係牽連之物,而不與世推移也,故置之尋常而不塞,布之天下而不窕”,“《本經》者,所以明大聖之德,通維初之道,埒略衰世古今之變,以褒先世之隆盛,而貶末世之曲政也”,通過對先世與末世的對比,寓褒貶於其中,推崇先世,闡明今之所應為。書中采用了大量的曆史事實、寓言和傳說以說明今古不變的世間之理。“是故聖人察其所以往,則知其所以來者。聖人之道,猶中衢而致尊邪?過者斟酌,多少不同,各得其所宜”,“經古今之道,治倫理之序,總萬方之指,而歸之一本,以經緯治道,紀綱王事”。主張古今並重、鑒古以知今、古為今用,目的是要“通古今之論,貫萬物之理”。
《淮南子》中列舉了大量的從今古對比中批判現實問題的事例,但反對一味尊古的做法。“於古為義,於今為笑,古之所以榮,今之所為辱也,古之所以為治者,今之所以為亂矣”,不同的時代對同一事物有不同的價值判斷標準,不可泥古,應根據具體的環境做出相應的結論。“故有符於中,則貴是而同今古;無以聽其說,則所從來者遠而貴之耳”,反對當時有人以古為貴的思想傾向,由此強調“執玄鑒於心,照物明白,不為古今易意,據書明指以示之,雖蓋棺亦不恨矣”,認為個人應有主見,不受古今人的見解所左右。“是”是客觀真理,它超越了時空的界限,在“是”麵前,沒有古今之分,且是古今相通之處,是使古今相連的內在之理。“意”指個人的獨立見解,不因時間的變遷而改變自己認定的真理和誌向,敢於麵對事實,不人雲亦雲。著書立說的目的就是要充分地表達個人的觀點和心誌,這樣才死無憾事。《淮南子》既肯定了有貫通古今的客觀真理的存在,同時又強調要發揮認識主體的能動作用。另外,也可從中窺究出淮南學派大量著書的深層原因,就是要有自己的主旨和觀點。“曉然意有所通於物,故作書以喻意,以為知者也”,因此,認為《淮南子》是雜湊之作是不符合此學派寫作意圖的。既不厚古薄今,也非排斥曆史經驗教訓,古今並舉和古為今用,以尋求貫通古今之理,表現出《淮南子》積極麵向現實、追求真理和經世致用的務實精神。
《淮南子》從物的內外和萬物之間相聯係的客觀事實說明要通達萬物,在由自然和社會的各個層次以及不同層次之間,將“通”的主張貫徹於宇宙萬物之中,尤其是人類社會之中。通過對道與物、道與事的分析展示出自然內部、自然與人事以及道與萬物、天道與人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