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箭矢從天而降,目標鎖定鬥篷人,他卻完全不在意的於場中閃現數遍,千思百轉間卻仍舊找不到丫頭的蹤跡。
鬥篷人顯然有些急了,他自是知道真正對手的恢複能力有多強。他掐住陌生人的脖子,青紫的指甲陷入了血肉,被汙染的血液潺潺流出。鬥篷人聲音帶著一種誘導之力,“把小可愛放出來就不用死了喲,快把她放出來~快!”
陌生人的鬥篷被掀開,白皙的臉上泛起不詳的青色,瞳孔放大,意識逐漸模糊,但空地上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乖~放出來~至於用自己的命來換一個陌生人麼~”他適宜的稍微鬆開了手,讓陌生人感受一下生命的美好。
“被雜魚蒙蔽的感覺如何?”恢複八成戰鬥力的丫頭突然悄無聲息的一刀平砍而去,成功的讓鬥篷人放開了陌生人,正主終於出現了還管得著小雜魚麼,雖然這個雜魚有一點麻煩,但死定了的結局何必在意呢。
丫頭逼退了鬥篷人,毫不在意的往自己快複原的肩上又戳了一下,血液再次流淌出來,鬥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扭曲。
他似是不信般的再次發動攻擊,叮叮當當,利爪與妖刀交錯間發出的樂曲分外悠揚,卻嚇得本來置身場外的傭兵團努力縮得更小更沒有存在感。方才有個團員異常大意的被戰場中看不清的虛影所波及,刷的一聲兩聲慘叫都沒有便給狂勁的氣流卷成了漫天血肉,偏偏那兩個正主連一下停頓都沒有繼續開打著。
咻——
兩人瞬間分開,鬥篷人正好停在傭兵團附近,傭兵團膽子小的已經尿褲子了,想尖叫的也被同伴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此時要多沒存在感就多沒存在感。
還好鬥篷人對這群連雜魚都算不上的雜碎並不感興趣,對他來說這種雜碎看一眼都會髒。他又看向那兩條不中用的蛇,釘住七寸的箭矢是什麼材質連他也看不出來,但一時想借助它們的力量確實不行了。
“雜魚。”他咬牙切齒的掃了一眼氣息微弱的陌生人,明白自己現在是耐不得這人了,而且方才強行操控那兩條蛇的反噬也隱隱開始了,得走。
他咻的消失了,兩條原本在瘋狂掙紮的蛇也停下了所有動作軟趴趴的攤在那裏。
“呼。”丫頭長舒一口氣,隨手將妖刀插在地上,邁步向兩蛇走去,但隨即身形頓了一下,卻還是轉回陌生人那裏,扶起了他,少年清秀的麵容依舊陌生,無法喚起任何的回憶。
隻是,他要死了。
鬥篷人全身都是劇毒,這毒並非正常人所能承受,況且他還在中毒的時候強行發動能力,致使毒入心腑,無力回天。
丫頭仍舊是漠然到沒有任何情緒,哪怕他是為了自己而死。
心奇妙的開始疼起來,卻無關乎情感。
真是一種奇異的矛盾。
“你是誰?”
她低聲問道,手抵在陌生人背後,維持住他最後的一線生機。
陌生人的眼瞳開始清明,依舊有些渾濁的眼中隱隱映出丫頭的麵容,那是曾經一度以為失去,後來再也不複找到,現在卻又終於看到的存在。
他的唇顫了顫,喉中溢出更多的血沫,烏黑色的,沒有生機的死亡。
他連眼睛都蒙上了一層死灰色,卻始終不曾挪開視線。
“你是誰?”
他的喉中艱難的喘息著,丫頭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兩個人的額頭緩緩貼在了一起。
一絲微弱的依戀與濡慕,如同孩提般的純善與天真。
這個人對自己沒有一點設防。
——姐......
什麼?
——姐......
再大點聲。
——我找到你了......
你究竟是誰?
——姐!
轟!
漫天的記憶碎片如同紛飛的蝴蝶一般自二人的精神世界相互傳遞,幹涸的情感池塘被一點一滴重新充斥,最先傳遞過來的善之情感主導了所有的感觀,荒蠻凶獸的本性被點點磨平。
——姐......
不,不要走,我還沒了解全!
——姐......
等等!
——我一直在......
不!
赤練的衝天怨氣平地拔起,無情的金色瞳孔緩緩拉成一道直線,龍身豺首,寬大的羽翼上黑色與白色糾纏不休,源自本性的惡與後天灌溉的善纏鬥。
這注定是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
性惡,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