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修並沒有像其他新郎那樣出來跟大家敬酒,而是進了洞房就沒有再出來。金老夫人也不去催,而是自個招呼起客人來。
“娘,這新媳婦也太不懂事了,世修還沒有出來敬酒呢,她倒是把人給留下了。”二夫人逮著機會就開始擺弄是非,真的是一刻都不消停。
老太太嗔了她一眼,這一次沒有像平常那樣置之不理,而是怒氣的嗬斥道:“身為長輩就應該做好典範,這新媳婦才剛進門就數落她的不是,以後咱們這一大家子人還怎麼相處?我今天可把醜話說在前麵,以後你要是膽敢再長舌頭,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到時候可別怪我今日沒提醒你。”
“我……”二夫人見老太太動怒了,哪裏還敢說話,隻能憋屈的低著頭,嘟著嘴,十分不滿。
王美娥也不高興,她自己的兒媳婦她都還沒有教訓,什麼時候輪到她二夫人來說不是了。不過老太太都已經開口訓斥了,她也就懶得開口了。反正,這幾個夫人也不會聽她的。
眼睛看著新房的方向,其實心裏也有些介懷,這葉婉心都不知道勸勸世修,外麵還有這麼多客人要招呼呢。
而此刻新房裏,婉心坐在床邊,雙手疊著放在膝蓋上。她知道金世修就坐在她身邊,隻是他沒有開口,她也斷然不會說話的。
此時,她最擔心的是,這洞房花燭夜,她該怎麼辦?
金世修忐忑不安的坐在婉心的身邊,他不是一個遇事不沉著的人。可是今天在麵對婉心的時候,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控,愈發變得不像自己。眼角緩緩的上挑,餘光掃在婉心那身大紅色的喜服上。
“累嗎?”雙唇張合了無數次,可最終隻吐出了這麼兩個字來。
此時的他,就像是個嬌羞的大男孩,在心愛的女子麵前舉手無措。當然,隻因為此刻這房間裏沒人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沒人能看到他的拘謹。
蓋頭下的婉心其實又何嚐不緊張,她的背心都滲出了汗珠,緊緊的咬著雙唇,大氣都不敢出。聽到他的話,輕輕的搖搖頭,那沉重的鳳冠將她的脖子都快壓斷了。
雖然她沒有說話,可是金世修在看到她那一頭繁雜的頭飾之後,還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站起身來,雙手帶著顫抖的伸向她的蓋頭,從未如此緊張過。
新房內的燭火不停的跳躍著,紅彤彤的新房無處不透著喜氣。他高大的身軀就站在婉心的麵前,即便此刻婉心就在他身邊,可是在揭開蓋頭的那一刹那,還是繃緊了臉部的線條,似乎還怕事情有變。
蓋頭揭開,紅色的蓋頭嘩然落地。在他看清楚蓋頭下那張臉之後,緊繃的臉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這一次,我終於將你帶到我身邊了。”他沉沉的開口,話語中卻是如釋重負。
沒有了遮擋物的婉心,頓時恢複了那清冷的樣子。她雙目無神的看著他,“反正都是聯姻,你娶誰不是娶?新娘都送到你家門口了,為什麼還要退回來?”她仰起頭,清冷的眸光裏沒有一絲溫度,說出來的話也極盡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