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眼淚再一次抑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給你,”餘醫生將紙巾遞給我,“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辦才好,”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對他說,“最近這段時間我感覺以前的那種焦慮好像又要回來了,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我的抑鬱症會複發,我真的不想再經曆那種難熬的日子,我害怕,真的好害怕……”
“我知道。現在,你聽我說,我問什麼你就回答我什麼,我現在是以一個醫生的身份問你,所以不要再隱瞞我,懂嗎?”
我點頭。
他問我:“你懷孕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一個月以前。”
“那個男人至今都不知道嗎?”
“嗯。”
“你愛他嗎?”
“嗯。”
“他呢?”
“我不知道。”我痛苦地回答。
“也就是不愛嘍?”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笑了一聲,然後說:“也就是說,他並不愛你,你隻是一廂情願而已。”
“你……”
“就像你求著梁成結婚一樣,對嗎?”
“如果你再提過去的事情那我們就不要再聊了。”
“你還是沒有辦法麵對你自己。”
“你怎麼……”
“你想生下他嗎?”
“我……我不知道。”
“那麼我換一個問法,你想打掉這個孩子嗎?”
“孩子是無辜的,我為什麼要傷害他。”
“也就是說,你想生下來,對嗎?”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這說明,”餘醫生歎了一口氣,“你真的很愛那個男人。”
我抿了一口水,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聽到餘醫生突然問我:“是那個叫冷風的男人嗎?”
我低著頭,心裏滿是驚恐,我不敢看他,我怕會被他一眼看穿我的秘密。
“回答我,蕭瀟。”他繼續不依不饒。
我長歎一口氣,努力在臉上裝出輕鬆地模樣,我說:“不是他。”
“那麼,那個男人知道你對他的感情嗎?”
“我想,或許應該知道了。”
“那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懷孕的這個事情。”
“告訴他又有什麼用,難道用毫無感情的婚姻將我們彼此捆綁在一起嗎?”
“蕭瀟,你總是這樣,你總是會將事情想象得太悲觀,你不嚐試一次又怎麼會知道是否可行呢?”
“我……”
“你還年輕,你知道一個單親媽媽有多麼辛苦嗎?愛情是需要培養的,開始的平淡並不意味著將來也會平淡,既然你這麼愛他,那就說明這個男人的身上是有閃光點的,我想他也應該不是一個渣男,否則你也不會對他那麼上心,對嗎?”
“可是我已經決定了,我會獨自將他生下來。”
“蕭瀟,我作為你的……”
“我已經沒有家了,我的親人已經去世了,這世上隻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著,不管他愛我與否,我都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我隻是想給自己的一個家,讓自己有一個歸屬感,讓自己不再這麼孤零零地活著。不管將來的生活有多麼的艱辛,我都願意和我的孩子一起度過,因為他是我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我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知道現在一定有許多人在看我,他們在抱怨,在嘲笑,甚至在鄙視,可是我不在乎,我終於將心裏話說了出來。其實我的心裏早就有了答案,我隻是需要一個和我毫無利害關係的傾聽者,我希望他能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