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梅激動地朝我吼了很久,吼道最後她累得氣喘籲籲,甚至說不出一句話來。
餘母過去勸餘梅,她讓餘梅不要說太多的話,情緒不要太激動,可是餘梅卻突然哭了起來,她哭得聲嘶力竭,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我走過去,對餘母說:“阿姨,能不能讓我和餘梅單獨聊一會,我有些話要對她說。”
如果換成以往,餘母一定會對我冷嘲熱諷一番,但是現在,她已經沒有那個精力了,許久不見,我甚至覺得她老了許多。
餘母態度很好,她點了點頭,然後拉著餘生走出了病房。
他們離開後,病房裏隻剩下我和餘梅兩個人。
我在餘梅的床邊坐下,我握著餘梅的手說:“餘梅,我是最近才聽到你的事情。”
餘梅甩開我的手,將目光瞥向別處,不願看我。
我心平氣和地說:“你為什麼拒絕讓我向你捐獻骨髓。”
餘梅轉過頭看向我,她冷嘲熱諷地說:“你會有那麼好心?你不就是想要看我的好戲,怎麼樣,現在你看到了吧?可以離開了嗎?”
“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
“我不是對你有成見,我是對你這種女人有成見!”
“那在你眼裏,我是那種女人。”
“愛慕虛榮、自私自利、城府極深的女人。”
“可是你哥哥愛我。”
“那是你蠱惑了他,終有一天他會看清你的真麵目。”
“餘梅,可能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但是你真的誤會了我。”
“請你離開,我不想看到你。”
“餘梅,”我說,“我的女兒也得過白血病。”
餘梅重新看向我,她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艱難地繼續說下去:“你沒有見過她,她叫徐莉,是一個很可愛又很漂亮的女孩,可是,她卻被查出了白血病。我無法形容我當時的心情,那種痛苦得生不如死的感覺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我知道,要想治好這種病隻能通過骨髓捐獻的方式,但是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試過了,沒有一個人能配型成功。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那乖巧可愛的女孩一天天地衰弱下去,直至生命的逝去。我無能為力,隻能每天看著她接受著痛苦的治療,她還那麼小,人生還沒有真正開始,為什麼老天爺要讓她承受這種痛苦。她很懂事,因為怕我難過,所以從來沒有喊過疼,反而會來安慰我,她讓我不要難過,她說她一定會好起來的。我當然希望她會好起來,所以我一直都在期盼著奇跡的降臨,期待著能找到合適的骨髓。可是我的女兒已經撐不住了,她最後還是走了。”
說到這裏,我哭了起來,我看到餘梅的眼眶也紅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將我過去的種種全都告訴了餘梅,毫無保留,推心置腹。
我能看得出來,餘梅並不是蛇蠍女人,更不是鐵石心腸,她的心裏也有一塊柔軟的地方。
我將我想要說的話全都說完,最後我說:“餘梅,很多事情並不是像你聽到的那樣簡單,我和你哥哥相愛的時候並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可能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是,餘梅,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愛的是你哥哥這個人,和他的家庭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理解你,這世上恐怕很少會有人擁有著和我一樣的經曆,可是餘梅,你可能認為我這是在為自己辯解,但是,我真的是生活的受害者,我隻會命運的一顆棋子,它想將我擺到那裏我就隻能去到那裏,我無力反抗,隻能被動地接受命運的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