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修風並不愛你,不是嗎?”趙玉墨抬起頭看向了顧曉夢。
“是啊,哈哈,他的確不愛我,”顧曉夢長歎一口氣,然後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但問題是林修風的家庭現在出現了變故,隻有我們家能救他們,不是嗎?”
“我相信林修風會有辦法的。”
“哈哈哈,”顧曉夢像是聽到這個世紀最大的玩笑一樣笑了起來,周圍的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她們這裏,“他能有什麼辦法,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湊出一大筆錢吧。林修風總是假裝樂觀,他不想給任何人帶來任何的麻煩。他一直都是這樣。”
“所以你就是拿這件事情要挾我,讓我離開林修風,對嗎?”
“如果你能自動離開那就再好不過了。”
“如果我不呢?”
趙玉墨的反應並不出乎顧曉夢的意料,她眯著眼睛看著趙玉墨,說:“你知道林修風的母親得了什麼病嗎?”
趙玉墨的身體不禁一哆嗦,他能預感到即將從顧曉夢口中說出的話將是對她的致命一擊。她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
她沒有說話,她隻是聽到顧曉夢對她說:“林修風的母親得了癌症。”
趙玉墨握著杯子的手突然一鬆,杯子落她的腿上, 她的褲子被橙汁浸濕。
顧曉夢剛才在說什麼?
癌症?
林修風的母親得了癌症?
怎麼可能。
林修風不是說沒有大礙嗎?
趙玉墨說:“林修風知道嗎?林修風他知道嗎?”
“檢查結果剛剛才出來,他現在還不知道,早上六點多的時候他母親就讓他回家了,”顧曉夢的眉毛挑了挑,臉上沒有任何的悲傷,“所以說,你是第三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阿姨也知道了?”
“是的,她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情很低落,所以你最好不要見她,原因我想你知道。”
趙玉墨的世界開始塌陷,她的信心再一次開始動搖。
她癱坐在椅子上,大腦一片空白。
她還能說什麼呢?
“趙玉墨,”顧曉夢說,“我想你應該知道林修風家目前的經濟狀況很困難,何況治療癌症的費用並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幫不上什麼忙,對嗎?”
顧曉夢的話字字戳心。
顧曉夢將趙玉墨的麵部表情盡收眼底,她接著繼續說:“離開林修風吧,好嗎?這樣對你、對林修風、對林修風的家庭都好,不是嗎?你離開以後,我會讓我的父親幫助他們,理由就是我想和林修風在一起。我父親是個得失心很重的商人,對我們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即使是朋友也是如此。但是我相信,他為了我一定會幫助林修風他們家渡過難關的。但如果讓他知道你是林修風的未婚妻,那他怎麼可能出手相助呢?你說對嗎?”
趙玉墨默然。
她低著頭看著灑在桌子上的橙汁順著桌簷一滴又一滴地滴到她的腿上。
顧曉夢看著趙玉墨的反應和表情,心裏已經有了底。
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卡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推到了趙玉墨的麵前。
她說:“這張卡裏的錢是我給你的,不算太多,總共十萬美元,但這已經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我們同為女人,所以我理解你的不幸,更同情你的遭遇,隻是,有的時候,如果放手能夠讓自己心愛的人過得更好,那就不要有任何的猶豫,對嗎?”
趙玉墨抬頭看了一眼顧曉夢,又低下頭盯著她麵前的這張黑色的卡發呆。
是啊,如果放手能讓林修風過得更好,那她何必非要固執地強求。
可是她隻是不甘心,她總覺得所有的一切不應該是這樣的,或許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不不,哪裏都沒有問題,出現問題的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
她再一次抬起頭看向了顧曉夢,顧曉夢的臉上跳躍著白色的光,隻是她的表情卻很符合這冬日的哀傷。
有那麼一瞬間她在感覺顧曉夢是在偽裝。
可是顧曉夢有什麼必要去偽裝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而顧曉夢所做的隻是拔掉她麵前最後的一根稻草,丟掉她最後的一絲希望。
早就應該結束了。
是啊,早就應該是這樣。
當林修風的母親近似於哀求地對她說完那些話時她就應該知道他們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