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下了車。他將手放到她的大腿上。他說:“那不重要。我可以不讓任何人知道。”
他的藍色眼睛裏有疼惜,但更多的是欲望。
湯普森調轉了車頭。他在酒店裏開了房間。他將她抱到床上。他不斷地親吻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與她發生了關係,她痛苦地緊緊抓住床單,淚水劃過眼角。他癱倒在她的身旁。他吮吸著她的淚水。他說:“寶貝,我會照顧你的。我會給你租一套公寓。我會給你你想要的生活。相信我。”
弗蘭克沒有食言,他在鬧市區給暖暖租了一套高檔公寓。
暖暖沒有出去工作。她享受著他帶給她的物質生活。
她喜歡看電影,看得最多的是愛情片。她不懂得什麼是愛情,她以為弗蘭克給她的就是愛情。她明白他可能永遠不會給她任何名分,她可能永遠都會背負著道德審判的壓力,可她不在意。
她像以前一樣喜歡食物,喜歡食物來填充她的身體。
她每天都會去逛街,她會買一大堆根本用不著的東西,她對向她獻殷勤的店員更加蠻橫無理。她會出入各種奢侈品店,她會買時下最流行的衣服或者包。
她迷戀上了喝酒。她喜歡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一杯又一杯的酒進入她的體內,衝擊她的焦慮與悲傷,對抗她生活的虛無與彷徨。
弗蘭克會經常來找她,他說他十分想念她,他不停地親吻她。她迎合著他,雖然她對眼前這個外國男人十分厭惡,甚至惡心,可他保障著她的物質生活,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欲望的附庸。她突然明白他們之間並沒有愛情,從一開始就沒有,他們隻不過是從彼此身上得到彼此所需要的東西,他需要的是她年輕的身體,而她需要的是他提供給她的物質生活和足以迷惑自己的感情。
弗蘭克一直掌控著她,他會派人跟蹤她。他不允許她與異性有任何的接觸,他不允許她逃出他的掌控,他要知道她每時每刻的行蹤。他認為她隻屬於他,他知道她不會離開他,因為她已經成為了他的附庸,他的玩物。
她反抗他。她會故意不接他的電話,她會一整晚泡在酒吧不回家。而他的回應就是暴力,就是不停地毆打她,他早已不是她印象中的那個謙和溫柔的金發碧眼的外國紳士,原來這就是他的本性,原來他一直在偽裝,原來他一直戴著麵具。
她曾試圖帶著行李箱離開這座城市。可沒有幾天她就回來了,因為她發現自己沒有他根本無法生存,她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了,他一旦停掉了自己的信用卡她便無法生存,她不想再像以前一樣靠跳豔舞謀生,她已經被自己喂養大的欲望徹底吞噬,她想她已經徹底成為了一個廢人。
她不得不回到了他的身旁,繼續扮演好她應該扮演的角色。
她開始失眠,失眠就像慢性自殺。
她的焦慮愈發嚴重。她坐在窗台上一根一根地抽著煙,她有無數次跳下去的衝動。每當焦慮難忍並且酒精也無法幫助自己時,她會用小刀在自己腿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她看到粘稠的紅色的液體從傷口裏湧出,劇烈的疼痛感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感到內心的壓抑有所平息。她對生活開始絕望。
她會看一部又一部的愛情電影。她已經不願意出門,對逛街購物早已失去興趣。她抽煙酗酒。每天晚上,她會在網絡上寫一些頹廢而又傷感的文字。很少有人看,但她也並不在意是否有人看。她發現有一個網名叫修風的人每天都會給她留言,他經常說的是:“我很喜歡你的文字,請繼續寫下去。”她如他所願,每天都會在網絡上寫一些文字,依舊是她自己的風格,但似乎隻是為他而寫。
林修風試圖接近她,他說能否加她的QQ,她沒有拒絕。他們彼此熟悉了解。林修風對她沒有任何隱瞞。他告訴她他叫林修風,他告訴她他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他告訴她他生活中的喜怒哀樂。她隻是看,很少回答他的問題,他似乎也了解了她的性格,他隻是說著自己想說的事情,從來不會強迫她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隻是有一次他突然對她說:“我好想知道你的名字。當然,你可以像以前一樣不回答,我不會怪你。”
“暖暖。”她說。
……
暖暖回憶著往事。
她嘴裏叼著煙,坐在窗台上俯瞰著城市的夜景。這裏的一切曾讓她如此著迷。
或許人隻有在殘忍地自我剖析之後才能真正印證過去的自我是否真的值得回憶,值得珍惜,值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