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原地,破舊的客棧。
大堂上桌凳皆已染上一層厚厚灰塵,看來這客棧十年也不曾來一位客人。大堂正中梁上懸掛著的橫匾還纏上了蜘蛛網,上頭提著“客似雲來”四個大字,和眼前荒頹的景象,倒像是一種諷刺。
客棧大門的栓木擱起了,大門仍緊緊關著,從門邊傳來陣陣鼻鼾聲。原來小廝隻把大門開一半就倒在地上大字型睡著,老板娘拿著大葵扇拍著蒼蠅走了出來,一把將蒲扇拍在小廝頭上:“小七,在門口躺會變狗!”
小七眼也不睜一下懶懶地回道:“美女,我今年十九歲了,你還想騙誰啊!”一邊揚開夜隱娘的扇,繼續睡覺。
夜隱娘可火了,一手扯著小七的耳朵,將他整個人扯了起來。
“嘩!我每天隻能睡兩個時辰,你也可憐可憐我吧!”小七被拉得好痛,驚醒過來一邊求饒。
夜隱娘卻更氣,反手一扭小七的耳朵大罵:“誰教你其它十個時辰隻用來玩呢?”
小七馬上跳起:“我起我起我起——馬上開門!饒命饒命!”
夜隱娘這才滿意地走開來,小七對著她的背影,邊扮了個鬼臉,邊將大門打開。刺眼的陽光灑向門內,小七被陽光刺得眨著惺忪的眼睛,一看,陽光裏竟站了兩個個人影。
一和尚穿著一身破舊的袈裟,全身上下髒兮兮的,手中還拿著一個赤紅色的酒葫蘆。一白衣女子衣袂飄飄,肌白如雪,持劍而立。
“是你們!”小七詫異的望著他們。
“有房嗎?”鳳蝶冷冷問道。
小七漫不在乎地回他:“沒有!客滿了!”
醉如來咬牙切齒道:“小七,你就不要忽悠我們了。”
小七麵不改色道:“這位客官,沒有就是沒有,我怎麼會忽悠你們呢?”
“啪!”一聲,一袋銀兩已擱在他麵前,鳳蝶冷道:“這裏夠嗎?”
小七揚眉暗笑,剛想再敲一點,卻見醉如來惡狠狠的望著自己。當即一笑:“客官請隨我上樓。”
小七將鳳蝶和醉如來安置在二樓的客房,鳳蝶交代道:“沒有我們的的吩咐,不許閑雜人等上樓來,你知道了嗎?”
“是,小的知道了。”
翌日,醉如來和鳳蝶要往石溪鎮一趟,要小七帶路。
小七連忙拒絕,說什麼都不肯帶路。醉如來問道:“為什麼你不肯帶我們去石溪鎮?”
“有僵屍,到處咬人,整個鎮都變成死城了!你們去那裏幹什麼?”小七解釋道。
醉如來點了點頭:“我們奉慕容大將軍之命正是來查詢此事,沒想到魔教妖人居然將石溪鎮作為試驗僵屍的地方!”
小七“哦”了一聲,既然是奉命前來,那就不一樣了。小七找來一塊幹淨的白布,在白布上畫出了從客棧到石溪鎮的路線圖,而後跟醉如來詳細的講解了一番。
醉如來、鳳蝶互望一眼,不多想,往石溪鎮前去。
陰雲聚集,卻不是將雨之象,而是衝天的妖邪之氣。在石溪鎮郊外山林中,鳳蝶靜倚在半枯的古樹旁,雙目微闔,似在休憩。仿佛不知殺機已現。
身披猩紅皮毛的妖犬伺機接近獵物,獵物太過安靜,像是泥塑的偶人,卻散發著鮮活生命的甜味,令它饞涎欲滴。
妖犬噴著腥臭的鼻息,猙獰利爪踏地而起,躍得越高,這撲殺之力越凶猛,足以撕開獵物的筋骨。
倏忽間,鳳蝶睜開雙眼,眼風如刀,迎上急撲而來的血盆巨口,表情未有一絲撼動,堅毅的唇線仿佛在宣判妖犬的死期已至。
右手輕翻,長劍斜指,恰好擺在妖犬的必經來路。
妖犬驚恐之餘,避無可避。不可遏製的飛撲之力將它送到了劍鋒之上,“噗!”它聽到的最後一種聲音,是金屬破開血肉的鈍響。
一切不過瞬息間。
鳳蝶巋然不動,妖犬卻已身首異處,腔子的斷口處汩汩流出絳紫色血液,淌到斷草之上,竟有腐蝕之效,燎出刺鼻青煙。
還未到石溪鎮,隻見三個衣衫襤褸的村民圍了上來。鳳蝶剛想詢問石溪鎮的情況,忽地,那三個村民“嗷”的咆哮一聲,那聲音,好似野獸發瘋一般。非人的嚎嘯,震人心弦,村民的臉迅速扭曲,猙獰若鬼。四肢也瞬間變得長大,撐破了衣服。
才片刻的功夫,本來和常人無異的村民,就變成了恐怖猙獰的妖魔!
“怎麼會這樣?”鳳蝶到底是女子,碰到如此意想不到的可怕情形,當即一聲驚呼,聲音發顫。
“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