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堅守中道的哲學思想,以宇宙運動變化的根本規律建設人文的意義,在於昭示出一種辯證平衡法則。老子認為過與不及是循環運動的兩極,唯有堅守中道可以壯而不老,保持生生不息的活力。中國60年來的社會主義建設實踐證明,中之為中,與左右之為左右一樣,正因為它獨立於左右之外,並非附屬於左右之下,而是高踞於左右之上。堅守對立統一的“中道”是製訂正確路線的基礎。
中國傳統哲學的儒道兩家對當時社會持有相同的反對立場和不同的治理態度。但是儒道兩家對“道”的理解和運用各異,孔子和老子都主張運用自家之道去挽救當時無道的天下。
相傳為孔子編著的儒家經典之一《尚書·大禹漠》記載說:“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是說,人有私心是很危險的,道心是很微妙的,人們隻有精誠專一,把握中正之道,才能處理好人生,治理好社會。子思所著《中庸》闡述儒家對道的理解說:“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又說:“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老子說:“多聞教窮,不若守中。”(張鬆茹《老子說解》第5章)是說,宇宙間的一切事物都是有無相生,正反相倚,都有兩個方麵不停地變化轉換著,人們怎樣才能把握住他們呢?往往認識了這一麵,忽視了另一麵,聽的道理再多,也隻能在某一點上有些體會,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握對立統一的中道,遵守自然法則,防止違背自然客觀規律的片麵妄為,就能認識無窮的世界,把握人類社會發展的規律。
從哲學的層麵上審視事物的運動發展變化,闡述儒家思想的《中庸》記載:“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把對立的兩端與中間的三段式視為處在一條平行直線上。有的學者據此以大量的客觀事實論證事物是三分維度,以人為例如魯莽與怯懦之間,由適度自信所形成的新質是勇敢,自負與自餒之間的適度新質是堅強。並以事成於三無處不在的事例論證事物是一分為三的。
道家哲學思想認為對立的兩極與中間並不是平列在一條直線上,中間高踞於兩極的頂端,構成三角形的中間稱為太極或中道。道非陰非陽,但能生陰生陽。陰陽兩儀對立統一是相對的,是有條件的。“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張鬆茹《老子說解》第42章齊魯出版社第279頁),而高踞於兩極頂端的太極或中道,“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同上第25章第165頁)是絕對的。對立兩極的統一是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量變到一定程度,由於它逐漸脫離了兩極質的範圍所形成的新質,已不屬於兩極任何一極的質,中間自成為一種獨立存在的新質。如怯懦與魯莽對立統一於勇敢、自負與自餒對立統一於堅強。所以《易傳》說:“太極生兩儀。”即道與陰陽構成的三角形,賦予事物的三分仍屬於二維形態,並不能說事物即一分為三。據此顯示出相對兩極之間的中道與中間的差異。
而儒道兩家對於事物的認識可以肯定的兩極與中間都處於相對的關係,兩極與中間的質,都是運動發展變化的。儒家從現實的社會出發建人倫,明教化,由人及天的文化體係和道家法天地,明自然,反對文明異化,使人文建設和社會機製不違背天道自然規律,由天及人的文化體係互補互融,構成中國傳統文明資源,積澱於中華民族每一個成員的血脈裏,對於中華民族的文化心態產生著深厚的影響。
老子五千言中的大量言論,充滿著堅守中道,避免走向反麵的辯證平衡思想。“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同上第四章第35頁)“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同上第9章,第65頁)“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側得,多則惑。聖人抱一,為天下式。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同上第22章第149頁)老子堅信“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同上第40章第263頁),堅守對立統一的中道是立於不敗之地的根本,這是與馬克思主義哲學思想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