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鶯之歌（1）
光聽名字就知道，迥異於迷城的商業大潮，聖武城以“武”為宗旨。江湖門派繁雜，許久以來，沒有統一的聯盟。有鑒於此，在新任城主雷雄的授權下，龍虎堂堂主歐陽鵬，廣發英雄帖，邀請各地豪傑，於十一月十五日這天，齊聚龍虎堂，以武藝對決的形式，共同推選出一位一致認可的武林盟主，領導群雄。至於是否有其它目的，天才知道。意想不到的是，綠楊山莊也接到了紅皮英雄帖。“爹，這可是您重出江湖的大好時機。千萬不能錯過。”宇文傲見到請帖，異常興奮。“住口！”宇文通厲聲喝斥，忖思說，“我已退出江湖多年，武林盡人皆知，豈有退而複返之理？作秀給誰看？對方明知我已退出，還送來請帖，想必其中另有隱情。我們還是少惹為妙，就當沒有收到。”“人家送來了，咱們不去赴會。豈不令天下英雄恥笑？”“寧可被取笑，也不能趟這趟渾水！你給我在家老實呆著。聽到沒有？”“知道了。不去就不去。發那麼大脾氣幹嘛？”言罷，宇文傲垂頭喪氣的離開正廳。後院場地上，心雨和宇文燕正在切磋武藝，見他沒精打采的走來，煞感奇怪。“怎麼了？二哥。”“沒事。明明收到英雄帖，爹卻當什麼事沒發生過。真是越老越糊塗。”“爹不讓去，自是為我們好。你何至於如此埋怨不休？”“你不了然。這對我們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充滿憧憬的樣子，“大會之上，江湖群豪，無不各顯身手，各逞絕技。我們若能到場，自然可以一睹他們的風采，從中獲益非淺。”“你太異想天開了。”心雨一針見血地說，“武林大會隻是一種耀武揚威、追名逐利的形式。所有參加比武者，為攫取盟主之位，會使出各種伎倆和卑劣的手段。你去了非但學不到任何有益的東西，反而會深受其害。這又何苦呢？“換做沈兄要去，你該另一種說法了吧？”宇文傲詰問一聲。一聽到沈雲風，心雨的情緒立刻慌張起來：“都好幾天了，還不見師哥回來。該不會被那妖女迷惑住了吧？”宇文燕翻了他一眼，責備道：“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她最掛念沈大哥的安危，還勾起她的愁緒！”宇文傲連忙致歉：“對不起，司徒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想太多，令師兄很快就會回來。”“你撒謊！師哥被妖女迷住，永遠不會回來了。”心雨眼淚簌簌的往下飄落，精神頓然失控，“不行！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你冷靜點，心雨姐！”宇文燕急忙拉住她，勸慰道，“沈大哥一定會回到這裏，他不會扔下你的，你是他師妹。”“對對！我是他師妹。師哥不會拋下我。我要等他，一輩子都等他。”心雨嗬嗬傻笑道，情緒漸趨冷靜。宇文傲見她恢複正常，心裏鬆了口氣，曰：“你們忙吧，我走了。”見他離去，宇文燕道：“心雨姐，我們坐下歇會兒吧？”“嗯。”心雨簡單應聲。兩人走到旁邊樹下，坐在長椅上，稍事休息。料理完玉湖仙子的後事，沈雲風帶著鶯兒一起離開玉湖宮，直奔綠楊山莊。見世侄安然無恙歸來，宇文通喜出望外，在客廳聽其敘述事情的原委，恍然憬悟。沈雲風懇求對方讓鶯兒留住山莊，宇文通慨然應允，鶯兒自是連忙拜謝。言談之際，但見心雨和宇文兄妹匆忙步入客廳。沈雲風旋即起身。“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呢？”心雨迅疾撲進對方懷裏，霎時激動地熱淚盈眶。沈雲風見大廳廣眾，覺得很是難為情，赧然道：“別哭了，師妹。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將對方輕輕推開以後，他轉而走向宇文兄妹，賠禮道：“讓你們為我擔心，我深感愧疚。請受雲風一拜。”兄妹倆急忙應道：“快別這樣，沈大哥。我們承受不起。”“沈大哥，你平安歸來比什麼都重要。”宇文燕會心一笑，見多了一人，忙問，“這位姑娘，不是玉湖宮主身邊的人嗎？”鶯兒低頭無語，尚未擺脫宮主剛剛仙逝的悲痛。“你怎麼把她帶來了？”心雨方才一時激動沒注意，現在發覺，忙問。沈雲風如前解釋一通，最後補充說：“鶯兒自小追隨玉湖仙子，如今仙子不在了，她便無處依靠，隻能跟著我。況且，我答應過仙子好好照顧鶯兒。你們無異議吧？”“她的身世也蠻可憐的。我同意將她留下。”心雨應聲道。宇文兄妹更是表示歡迎。鶯兒連連向三人拜謝。心雨牽著她的手說：“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無須客氣。”鶯兒微微點頭，以作回應。“對了，蘇姑娘和冰兒呢？”沈雲風見少了兩人，疑惑問道，“怎麼不見她們？”心雨和宇文兄妹皆無應聲。宇文通忙道：“蘇姑娘和冰兒姑娘沒隨他們三個回山莊，而是跟一個名叫江小樓的走了，有事要見江小樓的主人。”“江小樓？”沈雲風疑惑問，“世伯，你可知江小樓的主人是何許人也？”“我不敢妄下斷言。隻是覺得他的主人與你的身世或然有莫大關聯。”宇文通回曰，“你若想弄清楚，不妨去查一查。”“小侄正有此意。玉湖仙子臨終前，閃爍其詞的暗示過我的身世，說和一個教派組織有關。看來，我真得要好好查證一番才行。”“理應如此。”宇文通頷首曰。“沈兄，你打算從哪裏查起？”“人海茫茫，說實在的，我心裏還真沒底。”“我有個建議。”宇文傲見縫插針，言辭懇切地說，“十一月十五，聖武城將在龍虎堂召開一次武林大會，自然集結許多江湖中人，從那裏查起興許會有些線索。”“傲兒，你想幹什麼？”宇文通一怔，厲聲喝問。“沈兄想查自己的身世，我也希望他盡快弄清楚，以免大家跟著著急。”宇文傲掩飾說。“武林大會？”沈雲風忖思半晌，問曰，“世伯，這武林大會是不是誰都可以去？”“當然不是。收到英雄帖的才可以參加。”宇文傲搶先應答。“傲兒！回房去！”宇文通厲聲嗬斥。“我沒英雄帖，如何去得了？”“我爹正好收到一張，可他不願意去。你可以借用，反正閑著也是廢棄。”說完，看見父親鐵青的麵容，宇文傲趕緊抽身離開。“世伯，令郎所言可是真的？”“不錯。我感覺這是個騙局，所以不打算赴會。”“世伯可不可以將請帖借給小侄，我看能否從武林中人口中打探出一些有關身世的訊息。”“世侄。不是伯父不想借，隻是這場大會來得太過突然，恐怕內中隱藏著不可告人的陰謀。萬一你深陷其中，有什麼閃失，我怎麼向令師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