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沿途風景（3）
飯畢，六人謝過林氏夫婦的盛情款待，繼續朝前趕路，直奔目的地。冬風冷峭，幽幽古林。江小樓一行也在趕往聖武城的途中，路見一個臨時搭建的茶肆，稍作歇息。茶主殷勤捧上三碗熱氣騰騰的混沌麵，笑吟吟說：“三位慢用。”她們正要食用，被江小樓即刻製止：“且慢！”他把試毒銀針**碗裏，取出之後，見無異樣，遂言道：“可以吃了。”“你怕老板會下毒謀害我們呐？”蘇紫晴問。“出門在外，處處得防著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一本正經的說，“你江湖閱曆淺，日後就明白了。”“人家供給我們飯，我們還懷疑人家。總覺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冰兒曰。“待會兒多付他飯錢就是了。”他應道，“吃吧。吃完還得趕緊上路。”言罷，三人悶頭用起飯來。沒吃幾口，江小樓突然感到身體有變化，立即自點穴道封住經脈，抑製血液的異常竄動。“你怎麼了？江大哥！”冰兒失聲驚叫。緊接著，蘇紫晴感到同樣症狀，哎呦兩聲，伏倒桌上。“蘇姐姐！蘇姐姐……”冰兒連聲呼喊，隻見她已不省人事。“小姑娘，你倒挺能撐的嘛？”茶主獰笑道，“中了無影毒，居然還能如此大聲喊叫。哈哈哈……”“為何你要毒害我們？”冰兒猛地起身，厲聲質問。“不為什麼？攔路搶劫，圖財害命，沒有為什麼。”茶主皮開肉綻的樣子，淫笑兩聲，“今日有幸獵獲兩個美人兒，注定老子豔福不淺啊！拉到樹林，先讓老子快活快活！”“是！”後麵的兩個手下應聲領命。“我殺了你們！”冰兒剛一拔出劍，頓感頭暈目眩，瞬時昏倒在地。兩個嘍囉正接近桌旁欲抬走蘇紫晴，忽見她以迅雷之勢抽出桌上寶劍，極速刺向侵犯者。兩人慘叫一聲，撲通而倒，氣絕身亡。茶主大驚失色：“你不是中毒了嗎？怎麼……？”“你當然希望我中毒。”她冷笑道，“隻可惜我天生對毒敏感，食不下咽，毒停留在口，卻未入腹。恐怕讓你失望了。”“嘿嘿…，就算你沒中毒，我一樣能收拾得了你！”茶主凶光畢露，驟然出拳，進犯對方。“今日就除掉你這人渣，替天行道！”她迅即揮動長劍，進行反擊，須臾之間便製服敵人，一劍穿透了他的喉嚨。茶主頓時倒地而亡，眼睛還睜得圓溜溜的。“好！殺得好！”江小樓霍然起身，拍手稱快，哈哈一笑，“蘇姑娘的寶劍上沾染的永遠是該殺之人的血跡，實乃為民除害的女俠。”“你幹嘛假裝中毒？”“我可沒假裝，隻是用功力化解了體內的毒素。”他解釋道，“之所以沒出手，主要是想看你表現。你不會介意吧？”“你把殺人當表現，與梅花夫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蘇紫晴話鋒一轉，急忙道，“快看看冰兒怎麼樣了？”“她比你我還會裝，根本就沒吃，又怎會中毒呢？”“誰說的！我勉強吃了一口又吐回碗裏，因為我天生討厭混沌麵，見了就反胃。”冰兒陡然從地上站起，反駁道。“那是自然。你從小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對這種街邊攤的東西，豈會有胃口？”江小樓笑曰，“算他們的報應，碰到我們三個怪人。”“你自己是怪人！我和蘇姐姐都很正常，好不好？”“好。你們正常，我怪。”他談笑風生的樣子，然後道，“趕路吧。”“距聖武城到底還有多遠？”蘇紫晴邊走邊問。“翻過前麵那個山頭，便可抵達。”他應承一聲，笑著問，“你這麼心急，是不是想早點見到少主？”“見到又能怎樣？”蘇紫晴苦笑兩聲，微微歎道，“他身邊那麼多女子圍著，青梅竹馬的師妹，宇文世家的千金小姐，還有玉湖宮的宮主，我算什麼？”“蘇姑娘，恕我冒昧問一句。你有沒有想過，少主心中最喜歡的是誰？”“想有何用？他不說，我也不敢斷定。”“等他說出口，明確告訴你，喜歡誰時，可能已經晚了。”“此話怎講？”“像少主這般感情豐富而又理不出個所以然的人，在真正所愛之人麵前，往往是被動的。你若想留住他的心，必須主動爭取。否則，受傷害的隻能是你自己。”“我懂了，謝謝你的提醒。”她思量片刻，含笑而應。言語之際，三人加快了腳步。禦殿內，燈火輝煌。一名三十歲上下的青年男子端坐桌前，處理公務，忽見侍從匆匆來報：“啟稟城主，龍虎堂歐陽鵬求見。”“宣。”雷雄正襟危坐，諭令道。“參見城主。”歐陽鵬快步入殿，彎身下拜。“免禮。”雷雄走下台階，近前問曰，“武林大會的事進展如何？”“回城主，請帖都發出去了。一切按原定計劃進行。”歐陽鵬脅肩諂笑說，“想必各地江湖人士，已在趕往這裏的途中。”“好！”雷雄容顏大悅，撫拍其肩，誇讚道，“歐陽堂主辦事精明，本座果然沒看錯。隻要你當上武林盟主，領導群豪，為本座效力。本座絕不會虧待你，他日一統天下，必將論功行賞，封你為神策大將軍，榮華富貴，指日可待。”“叩謝城主洪恩。”歐陽鵬拜謝完畢，緊接道，“屬下尚有一事，須向城主稟告。”“什麼事？但說無妨。”“前兩天深夜時分龍虎堂闖入一個刺客，在後院用飛鏢射殺了兩名護院，劫走一名原打算獻給城主的美麗女子。屬下命犬兒派人全城搜捕，查了兩天，仍無結果，惟有這兩枚流星鏢，請城主過目。”說著，他從袖中取出飛鏢，恭敬地遞了上去。雷雄細細察看，忖思道：“這飛鏢的主人大概是個高手。據我所知，江湖上有一個暗殺阻止，名叫什麼來著？”“梅花弄。”“對對，梅花弄。”雷雄豁然記起，推測說，“梅花弄的主人擅用飛鏢。不過，她所用的是梅花鏢，與此鏢形狀迥然不同。應該不會是她。”“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可一時又想不起誰還會有如此絕技。”歐陽鵬應和道。“不管是誰，一定要在武林大會之前，把他找出來。”雷雄聲言栗色道，“萬一他在大會期間搞破壞，本座一統天下的計劃就可能中斷。一旦找到，立即除掉，永絕後患。”“是，屬下尊令。”歐陽鵬欣然領命，退出禦殿。山路崎嶇，三人走得很慢。天黑才穿越烏陀山，三人早已饑腸轆轆。附近沒有人家可以借宿，他們隻能在荒郊野外暫歇一宿。江小樓射殺幾隻劃空而過的飛禽，在一片幹枯的草地上，生起篝火，三人圍坐在一起，烤著野味。“想不到你的飛鏢除了殺人，尚有其他用處。不然，我們今晚可要餓肚子了。”冰兒笑說。“餓餓肚子倒無所謂。關鍵明天還得趕一段路。若然夜裏難眠，第二天沒精打采，豈不耽誤了行程？”他對曰。蘇紫晴迷惑不解道：“我始終難以置信，像你這樣隻會殺人射禽的人，居然會為了救人而放棄執行任務，以至於險些遭受嚴重的懲罰。這還是你嗎？”“換做是以前的我，絕對不可能，而且還會毫不猶豫地把那個向我求救的人殺掉，以免阻礙我完成任務。”江小樓坦言，“可自從暗中追隨少主，我發現自己無形中變了許多。少主雖然客觀上出手較重，主觀上卻寬厚仁慈，或許正是這一點，深深地影響了我。”“你是變了，可我還是和以前一樣。遇到該殺的人，絕不手軟。”蘇紫晴疑惑道，“難道我和他真沒有過心的交流？”“你想多了。你與少主原本就有許多共同點，所以看起來變化不大。”他解釋曰，“兩個一拍即合的人，又怎會因為和對方相處久了而有所改變呢？”蘇紫晴默默點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