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香香醫館(2)
五人微笑應謝,開始用飯。“這湯味道還真不錯!”他嚐了一口,隨之問道,“哎,紫晴,你們家鄉有沒有這種豆腐湯?”“有是有,不過味道與這裏的相比,略微差了點。大概添加的佐料不同吧。”她邊喝邊應聲。“世人都說家鄉的東西好,你怎麼唱起了反調?”心雨好奇地問。“事實嘛!”蘇紫晴笑著說,“再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東西,總不能掩蓋真相、自欺欺人吧?”“說得對!”沈雲風應和道,“師妹,這一點,你應向紫晴多學習學習。事實怎樣就怎樣,絕不掩飾。”心雨聽了,把湯匙往碗裏一放,麵有慍色。“心雨姐,你怎麼不吃啦?”鶯兒忙問。“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師妹,又生誰的氣?昨天才說你變了,今兒個又恢複原狀,轉的也特快了吧?”“我喜歡,高興,愛!怎麼啦?”她忿忿道,“誰讓姓沈的家夥,沒事總惹我生氣,我就氣給他看!”“氣吧,氣吧。你的湯,我幫你喝,免得浪費。”他將對方的湯碗取到自己麵前,一勺一勺的喝著,細細品味。“師哥,我的湯,好喝嗎?”心雨輕聲一笑。“嗯!好喝,好喝!”他連連點頭。“好喝你就多喝點,直到喝死你為止!”“你可真夠毒啊!天天想我死,早晚活活被你咒死。”他開玩笑曰。“沈雲風!你…你…,氣死我了!”心雨氣得直跺腳,臉紅紅的。鶯兒忙曰:“公子,你少說一句吧。你看,心雨姐都氣成什麼啥樣了?”他抬頭見對方嗔視著自己,連忙賠笑:“是我不對。師哥對不起師妹,求師妹原諒。”“你也知道自己不對啦?”心雨靈機一動,笑說,“既然不對,就要受罰!”“怎麼罰?”“罰你吃完這籠屜裏餘下所有的包子。她們三個不許代勞。”他頓時傻了眼,隻見籠屜裏尚有七八個包子,忙笑道:“罰別的,行嗎?師妹。”“不行!就讓你吃包子,塞住你的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她堅執說。“你饒了我吧,師妹。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惹你生氣。”其他三人也趕緊幫著求情。心雨仍堅決不鬆口。他把求救的目光再次轉向蘇紫晴。蘇紫晴先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突然靈光一閃,微微一笑:“雲風,趕快吃吧。吃完撐死了,我們替你收屍,送你回令師尊那兒。”“幹嘛咒我師哥死?”心雨迅疾反應,急道,“行了,還是不吃啦!結賬,走人!”他感激的望了望蘇紫晴,高聲喊來老板,付過賬,帶著她們精神煥發的奔出店門,接著趕路。五人走在大街上,忽然間,迎麵疾速駛來一輛馬車,眼看就要撞到她們。他眼疾手快,急忙將四人推到一邊,自己則騰空而起,越過馬車篷頂,落至地麵。“你們沒事吧?”“沒事。”四人齊聲應道。“師哥,你呢?”“我當然沒事。”他埋怨一聲,“駕車這麼快,逃命奔喪似地!”“可能有急事。我們走吧。”蘇紫晴曰。五人轉身走著。坐在車裏之人喊停車夫,撩開窗帷探出頭,竟是一名美貌女子,向後望了望沈雲風等人,隨之落下帷幔,令車夫減速行駛,繼續趕路。向前行了一段路,他無意間抬頭瞥見一塊門額上掛著寫有“香香醫館”的鮮亮招牌。暗自打定主意,朝附近一望,前方對麵有家客棧,遂說道:“你們一宿沒睡好,在此找個地方暫且住下,休息一晚再趕路。”“可現在中午還沒到呢?”心雨曰。“無妨。就當洗洗身上的風塵。”他說,“在前麵落腳,趕兩步就到了。”很快,五人來到惜緣客棧門前,步入店中,開了三間房。店家提供熱水,沈雲風令夥計將水送到各自房裏。四人沐浴一番後,心情格外舒暢。鶯兒信步走到房外,敲門道:“公子,你的衣服呢?給我拿去洗。”見沒有回應,她又喊了聲“公子”,仍不見動靜,急忙推開門,發現房裏沒人,那盆熱水,安穩的放著,尚未利用。她下意識的預感到公子該不會一聲不響的撇下她們悄悄走了吧?正在這時,蘇紫晴路過門口,款步走近,見鶯兒神色憂慮,忙問:“怎麼了,鶯兒?”“公子不見了!”鶯兒著急的樣子,“他一定是獨自走了。”蘇紫晴先是一驚,轉念一想,應該不會,雲風不是那種不辭而別的人,遂說:“別急,鶯兒。興許有事出去了,看看留下什麼字條沒有。”兩人快速尋找,在桌上見到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出去走走,馬上回來,切勿掛心。”“沒事了吧?他隻是出外散散心,瞧把你急的。”“我真怕公子一走了之,從此不再見我們。”鶯兒道,“公子老是把事藏在心裏,一時想不開,便會獨自離開。上次因為采花大盜那件事,他差點兒悄無聲息地走掉,被我及時阻止、勸說,方打消了出走的念頭。”“這次不會了。他又沒做什麼殘忍的事,怎會怕我們疏遠呢?”“鶯兒總覺得,公子心事重重,一路上都在強顏歡笑。蘇姑娘,你最了解公子,知不知道他因何事不開心?”“他不說,我怎麼知道?”蘇紫晴淡然而笑,“放心吧,沒事的。晚上,我問問他。”於是,兩人關上房門,徑直離去。他一個人漫步在大街上,數次走到那副牌匾下麵,昂頭望望,逡巡不敢邁入館內,徘徊不已。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那半邊帶著麵具的臉,想想今天在信靈村的遭遇,內心的掙紮與痛苦,不言而喻。他當時多麼想一掌劈死那胡說八道、散布迷信的老巫婆,卻一下子喪失了勇氣。因為倘若整個信靈村的人都不願意接納他,難道他就要把所有村民殺光嗎?天下沒這個道理,他也不能這麼做。他唯一能做的是改變自己,設法將臉上的麵具摘掉,從而以真麵目示人。但希望很渺茫,失去的畢竟失去了,很難在再複得。單憑一絲希望,他來到了醫館門前,可又怕這僅存的一線希望瞬間變成徹底的絕望。故而,他遲疑了許久,始終不敢進。滿街之人,路過旁邊,都會以異樣的目光多盯他幾眼。他無法不去正視這些獵奇之人,因為自己還要在芸芸眾生中生存,身邊還有她們在緊緊跟隨。考慮至此,沈雲風終於下定決心,抬腳走了進去。館內,一位年逾六旬的麻衣老者,正坐在台前為病人號脈,撚著胡須,緩緩說道:“風寒而已,並無大礙。開幾副藥,調息兩日就沒事了。”言畢,老者揮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交給對方,囑咐道:“拿著單子去抓藥,早晚各服一次,兩日便可痊愈。”“謝謝大夫,謝謝。”那人捧著單子,匆匆出門。沈雲風忙上前道:“請問老人家,您可是這裏的館主?”“喔,你別誤會。我隻是這裏的管家,館主外出急診去了。”老者解釋道,“閑著無事,我順便幫著看兩個病人。有什麼我能幫你的?”沈雲風不知該怎麼開口,窘迫一笑。“看你體格健朗,氣色神清,似乎沒生什麼病。隻是這張臉……”老者打住了話頭。沈雲風如實道:“不瞞老先生,在下正是為此而來。我想把麵具卸掉,麻煩您看看有無可能。”“這我可不敢妄下斷言。說實話,我隻能看一些平常小病。你這種情況,須等館主回來仔細診斷後,方能下結論。”“那你家館主何時回來?”他急切地問。“晚上即可返回。要不,你晚上再來吧?”老者曰。沈雲風忖思片刻,點頭道:“好。我晚上來。多謝先生坦誠相告,在下就不耽誤您工夫了。告辭。”言罷,他轉身欲走。“等等!要不你把名字留下,晚上直接找館主就行了。”“也好。”沈雲風隨即說出自己的姓名,對方用筆記在紙上。“好了,可以走了。”老者頭也不抬的說。沈雲風拜別而去,返歸惜緣客棧。“你跑哪兒去啦?莫名其妙的失蹤。讓我們在這兒憂急。”他剛一進客棧,心雨劈頭蓋臉的問,其他三人也在旁邊。他應道:“沒去哪兒。四處走走。對了,我不留了張字條在房裏嗎?你們沒看見?”“看到了,公子。”鶯兒應答一聲。“正因為看到了,才著急。”心雨說,“誰知你紙條上寫得是真是假,萬一是假話,等我們反應過來再去找,你早走遠了!”“行了!我很累,先回房。”沈雲風不耐煩的樣子,撂下她們,徑自上樓。“雲風。”蘇紫晴喊了聲,見他頭也沒回,驟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急忙跟了上去。餘下三人隨之如此,心雨失魂落魄的樣子,忐忑不安。“怎麼了?對令師妹那麼大反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心情好亂、好糟。”他愁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