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英雄彈淚（4）
她永遠隻是獨自守在閨房，喜歡清靜，安於寂寞。打開門的刹那，她喜悅萬分，柔聲叫道：“沈大哥，你回來啦！快請進！”沈雲風步入閨房，開言便道：“沈大哥明天就要走了，特來向你辭行，一直也沒能照顧到你，實在有愧。”“若非沈大哥竭力挽救，我姐姐的一生就毀了。你對上官家的大恩大德，冰兒永記於心，窮盡畢生精力，也難以報答。”“冰兒，你我既是朋友，理應互相扶持、彼此關愛，何必說見外的話？”他殷切叮囑曰，“我走之後，你要用學來的武藝保護好自己，同時護衛好你的家人，別讓他們受到傷害。如此一來，沈大哥也就安心去了。”“沈大哥，你日後還會回來嗎？”“也許吧。”他勉強苦笑，“如果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們，到你家做客。”
“那冰兒等著。還有蘇姐姐，一旦分開，我會十分想念她的。”“我想，紫晴也是。”他嗓音略微低沉，轉而說，“你歇息吧，我不打擾你了。”“等等！”冰兒急忙喊住欲行離開的他，懇切的目光征求對方，“沈大哥，可以讓我抱你一下嗎？”沈雲風嗯的一聲點了點頭。冰兒上前抱著他的時刻，臉上展開了沉醉的笑容，倚靠在對方身子上，縱然一顆冰冷之心，也會感到舒適的溫暖。短暫的快樂瞬間飛逝，冰兒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悵然若失，落寞之感，湧上心頭。
“你們明天就要走？”鳳兒聞言驚疑，“為何這麼急？”“公子說早走早好，不能再耽擱了。我來向你告別。”“你們何時再回來？”“照情形看，恐怕是不回來了。”鶯兒曰，“你我相識一場，臨別沒什麼送你的。我將宮主生前留給我的一對手鐲贈你一隻，權當留個念想。”
“不不不！你家宮主留給你的遺物，我怎能收？”鳳兒忙直言謝絕，“鶯兒姐的心意，我領了。趕緊收起來吧。”“我有一隻就夠了，反正平時也很少戴。之前你每天隨郡主去給公子送飯，我還沒得及感謝呢！你無論如何要收下此鐲。”鶯兒堅持饋贈。鳳兒既心酸，又感動，如泣如訴說：“鶯兒姐，你是世上對鳳兒最好的人。你這一走，我真不知今後該如何自處？你向沈公子請求，留下來好嗎？”“說實話，鳳兒。我此生已離不開公子。他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豈能獨自留下？況且，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和公子在一起，雖然奔波，卻能感受到真正的快樂。也許，我前世便是一隻自由飛翔的夜鶯，留在高宅大院的屋簷下無異於等同被關在籠子裏接受管製和束縛，要不了多久，我的生命就會因窒息而枯竭。鳳兒，你也不希望看到我這樣吧？”“當然不希望。你說得對，你應該享受到自由的快樂，而我隻能呆在這冷漠無情、家規森嚴的城主府中，受盡屈辱折磨，直到死去。”鳳兒萬念俱灰，神情絕望的樣子，“鶯兒姐，你跟著沈公子是對的，無論將來能否成為他的妻子，都是幸福的。”“鳳兒，你也無需悲觀。你在城主府衣食無憂，不必像我和公子一樣到處漂泊，四海為家。我真希望公子早日查清自己的身世，可以從此安定下來。”
“沈公子大概也是這麼想的。他怕你們跟著顛沛流離、吃苦受罪，希望有個家，使你們感受到家的溫暖。我雖有個固定的居所，感受到的卻是冷漠與孤獨。活著還是死去，我都有些茫然。”“你千萬別這麼想，鳳兒。不管怎樣，生存最重要，活著才有希望看到柳暗花明的一天。俗話說，苦盡甘來。寒冬一過，萬物萌發，你也會迎來自己陽光明媚的春天。”“隻怕寒冬易過，冰雪難容（融）。世間實在有太多的非公，對人心靈上的折磨遠比身體上的傷害痛苦得多。若能早離塵世，未嚐不是一種解脫的辦法。”
鶯兒越聽越感到恐慌，忙道：“你快打消輕生之念。我不知該怎麼勸，這就去叫公子來勸你。”“鶯兒姐！”鳳兒急忙喊止對方，佯裝一笑，“不用麻煩你家公子了，我沒事。剛才隻是觸發感慨，並無輕生的念頭。看把你嚇得！”
“你真的沒事？”鶯兒回頭凝視，半信半疑。“沒有。身在城主府吃得好，住得好，我幹嘛想不開？再者，我又不為情所困，更不會因你們離開而感到世界末日。你說，是不是？”“沒事就好。如果你有心劫，公子一定會幫你解開。”“我哪有什麼心結。心裏的話傾訴出來，豁然坦蕩了許多。”鳳兒強顏歡笑，緊接說“不好意思，讓你虛驚一場。”“沒關係。隻要你想得開，我就安心了。手鐲，你收好，想戴就戴上吧。”“唉。”鳳兒應聲，隨之將玉鐲套在手上，鬆緊適宜。兩人相視而笑，彼此心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