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從鈴聲中回過神,心裏暗暗的罵著自己,不能被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蠱惑,不能忘記爸爸是怎麼死的,不能……想到這,她掙紮著甩開攬在她肩上的手臂,豈料竟難動他分毫。
她咬牙狠狠轉過頭,不惱怒的瞪著他:“行了,剛才你答應過我,我可以打電話的,我現在就要打電話,你可以走了!”
雷傲聽到她生硬的口氣,也沉下臉來:“哦,我是答應過可以讓你打電話,但沒說我不能聽你打電話啊!你確定要用這個號碼聯係那小子?你說過這號碼是專屬我們兩人的,怎麼?你都忘了嗎?”
雷傲一臉諷刺,放開她,雙臂環胸,居高臨下挑著眉看她的反應。
良久,不理她吃驚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撇撇唇繼續道:“你以為你想的那些小心機能瞞得過我嗎?不就是想找救兵嗎?你知道劉威有親戚在香港,想讓他來救你嗎?”
晏姝一驚,她確實是這麼想的,劉威的姑姑在香港,她希望能夠聯係上她,幫助自己離開香港,可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也對,他看著她長大,從小,她耍小心機,做了壞事,從來逃不過他的眼睛,偶爾得逞,得意洋洋時,他也不戳穿,他說過,隻要她高興就好,因為他愛她。
可眼前的他,卻冷著臉,表情說變就變,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想法,一時間令她憤怒的說不出話來。
“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不過那姓劉的小子如今恐怕自身難保了!”男人麵無表情,雙手抱胸慢條斯理,好心威脅。
“劉威,你對他做了什麼?”晏姝一激動,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雷傲急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替她拉好被子,怒聲嗬斥,“你病剛好,就不能給我好好躺著嗎?那小子沒事,你著什麼急,他是你什麼人?值得你這樣嗎?”
男人見她因那小子而激動的樣子,直冒酸水,看來,他讓阿龍去搞那個小子是對的,否則這個這兩人還不暗中勾搭?
哼!既然這樣,就休怪我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
“值不值得,這不關你的事,何況他隻是我的上司,雷傲,不準你動他!”晏姝倔強的怒瞪著那個可惡的男人。
“好,我不會動他,不過,我覺得我們兩個得好好談談,好嗎?”歎了口氣,男人無奈的雙手撐著床沿,俯身盯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
“如果是說我爸爸的事情,我覺得沒什麼好談的,雷傲,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但我放不下我爸爸是因你而死的,永遠都放不下,我跟你在一起我會感到罪惡的,我怎麼麵對我媽媽,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爸爸?所以你還是讓我回去吧。”
晏姝也不回避雷傲狠鷙的眼神,她知道他想跟她談什麼,也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不就是讓她留在他身邊嗎?
現在她自己對他是什麼感情,她也說不清,如果說小時候,自己依賴崇拜他的話,那現在,她長大了,也經曆了那麼多事情,知道該怎樣做才是最好的,所以不管怎樣,他們兩個如果在一起就是個錯誤。
雷傲聞言,藍色眸瞳緊緊鎖著她沉默不語,那兩道冷冷的利劍,仿佛要穿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裏去一樣,令人不寒而粟!
別人或許怕他,可她不怕,她美麗的雙瞳也毫不示弱的回視,於是雙方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良久,男人長歎一聲,移開視線,煩躁的耙了耙頭發,起身來到窗前,伸手到口袋想拿雪茄盒,考慮到她是病人,又作罷,雪茄的名字雖優雅,但也是有害的,這就好比他這個人。
她這麼直接的回絕他,這麼不想留在他身邊!如果強硬留下她,以她那不服輸的性格,不知還會做出什麼傷害她自己的事!當年她以死相逼的事,如今想來仍心有餘悸。
不管怎麼樣,他是不會放開她,前前後後她已經離開他兩次,共八年,如果說,前麵的五年年是顧慮她年齡尚小,需要時間長大,那他願意等,也等得起,反正她走到哪,她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
而且那時的他,也需要時間重整壯大家族事業,所以才默許了她的離開,隻是後來,她長大了,而自己事業也穩定了,他當然更加迫切的想念她,卻想不到,竟是一個偶然的因素,讓他采取了糟糕的方法得到了她。
也讓她從此逃離自己三年,失去對她的掌控,完全失去她的任何消息。
人失去,心就空了,苦熬三年,好不容易找到她,當然不可能讓她逃離自己,他已經三十多歲了,人生還有多少個八年可以等?
現如今,既然阻礙他們的因素無法消除,仍橫在他們中間,那麼,就休怪他采取他最不想傷害她的方法得到她。
想通以後,雷傲收斂一切外露情緒,重新坐回沙發,望著晏姝那期盼的眼神平靜說道:“好,我會如你所願,送你回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