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北國公案十五年後。某一日傍晚,大陸最東麵的名叫東口之山的某一處。“今天應該殺夠了吧”,看著眼前堆積如山,把山穀口都徹底擋住的異獸屍體,白衣少年歎了口氣,如是想著。煉獄的異獸現在變得愈發的難以應對,修行這些時間以來,從未感覺到輕鬆過,每日的修行都是挑戰極限,遊走在刀鋒之上。此時疲憊不堪的他隻能拄著木劍勉強站立著,不過麵上卻無任何表情。即使再怎麼痛苦,再怎麼煎熬,他好像就是天生沒有表情一樣,十幾年來,未曾見過他除此之外的表情。
而且這孩子體質異於常人,剛滿三歲,師父便開始傳授功法,令人驚詫的不是小小年紀的他,竟然可以領悟理解一些成年人都無法明白的功法,而在於修行任何功法都會反噬己身。第一次運轉水木屬性的《沐生開脈法》時,便差一點丟了性命,當時把他師父也嚇到了。後來又不斷地嚐試其他法訣,但是都是如此,反噬一次比一次強烈,無奈之下,也隻得放棄,想著再等一段時間看看。沒想到,過了不久,再為這孩子檢查身體時,卻發現在他體內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縷元力,而且極為精純,雖然還很稀薄,但是運轉起來,玄妙異常,就算是他師父查探之下,也是難以窺得全部的精妙,反而越陷越深。不得已,隻得放任他自己修行去了。說他是體質特殊,倒應該是體內結構與常人不同,在其紫府之中,似是有什麼東西,像是有生命一般,又像是一重霧氣,遮掩著少年的紫府,同時操縱整個氣脈的運行。就連師父也隻能道一句古怪古怪,不了了之。
遠處淩空而立的白衣男子靜靜地想著,在遠處看著,直到少年一招漂亮的斬擊解決了最後一隻異獸,他頓了一下,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終於向前走去。
“雲亂...”他對著少年喊道,同時緩步過去。那叫做雲亂的少年也不驚詫,像是很早以前就已經熟悉如此一般,勉力轉過身,雖然這樣的動作牽扯到身上的傷口,不過他還是麵無什麼痛楚之色的轉身,對白衣男子抱劍行禮,“師父。”“嗯,今天修習不錯,比昨日更有長進。”頓了頓,見雲亂並沒什麼動作,“你的功法修行,如今到了什麼地步?”“還隻是二重天小成。”“哦,換成是江湖修為,應該是凝賦境了吧,還不錯。”聽到這,雲亂倒是有些意外了,在自己的印象中,這位養育自己長大的師父可是從未誇獎過自己啊,不說是誇獎,就是簡單的一句肯定都不曾有過。看來,今日師父有什麼事啊。果不其然,“雲亂,如今你的修為已經不需要在這煉獄之中再繼續修行了,這十幾年裏,你的心性我也是看在眼裏的,如若要追求更高的境界,你需要不同的曆練。如今,我若是允許你步入俗世,你可有甚不願之處?”是這樣啊,師父終於肯讓我離開這破地方了,那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