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若有未注明出處的詩文,請默認是作者好友曉琳所作)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路邊昏暗的燈光透過橡樹疏密有秩的枝葉,斑駁了濕地,斑駁了仿佛綿延無盡的灰暗公路。夜已深,寂寞無月的雨夜,這條盤山公路上沒有過往車輛和行人,顯得異常淒涼。山頂,一座巨型別墅如睡獅,靜臥於花園中.黑幕下,僅有一扇窗戶透出柔和的燈光,仿佛成了這淒冷之地唯一的溫暖。
是誰在深夜未熄燈?是尚未入眠麼?
一襲暗影在雨中飛掠,輕輕翻入了唯一的亮口。暗影閃過雪白的窗簾,一身紫色勁裝之人隨即被包裹在一片柔和的燈光中。房間的擺設極其簡約,偌大的房內隻有中間的潔白大床占據了較多空間。房間的主人正在床上安睡,他姣好的麵容安逸而祥和。
莫芊晨輕輕從窗邊走近沉睡中的少年,同樣美麗的臉上退去淡漠,僅剩溫柔和疼惜。她靜靜凝視著少年潔淨而略顯蒼白的臉,心中陣陣扯痛。似乎是克製不住了,她伸手探向少年秀氣的眉毛。不知從何時起,竟隻能在他安睡時才能看到他柔和的表情,她真的傷他如此深麼?可是真的別無更恰當的選擇了,隻有這樣做才是對他最好的!
潔淨纖長的玉指緩緩遊走在少年精致的麵容上,撫過濃密動人的長睫,撫過刀削般直挺的鼻尖,最後留連於泛白的薄唇。莫芊晨凝視著自己的雙手,清澈的眼眸流出濃濃的悲傷與憎惡,嘴角更是噙上諷刺之意。真是可笑之極!一個淡漠冷血的特工,怎可能擁有這樣一雙潔淨如玉的手?!可就是為了能夠像現在這樣安心地觸摸他的臉,不管任務多艱難,莫芊晨都會不惜一切代價保全這雙手,不讓它們留下一絲一毫的傷痕,仿佛這樣就能洗淨這雙手上沾滿的血腥與罪惡。但她比誰都清楚,它們早已像她整個人一般肮髒!
稍稍收回消極思緒,抬首環顧四周。房間被收拾得纖塵不染,連桌椅也被推至遠離窗戶和床的角落邊。看著這潔淨的房間,美目彎成一汪明月,櫻唇勾起一抹醉入回憶的溫柔。他是她弟弟啊!是這世界上唯一能牽動她那顆淡漠之心的人啊!記得那風雨交加的夜晚,剛執行完任務的她卻因淋雨受寒而高燒不退,在她如往常般趁夜潛入弟弟的臥房時,竟被置於床邊的矮凳絆倒,也順帶驚醒了睡夢中的弟弟。當閃電劃破夜空時,她抬首看到立於前方的美麗少年正一臉震驚和痛心地望著她。正是在那晚,少年知曉了一直被自己誤認為拋棄了他的姐姐竟夜夜摸黑前來看望自己。也是從那夜起,這臥房便被他收拾得幹幹淨淨,桌椅被他有意地推向遠離床位和窗戶的牆角。莫芊晨心裏發暖,知道自己那可愛的弟弟是為了避免她再被絆倒才做了這細細調整,並養成了徹夜不熄燈的習慣,以便她來去自如。莫芊晨無奈而寵溺地搖頭笑道:“傻弟弟啊!若非特殊情況,作為一名特工竟會隨隨便便被桌椅絆倒,那我啟不是混不下去了?!”
轉首望向窗外,雨停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暮兒,暮兒。姐姐永遠不會拋棄你!你一定要健康平安!”莫芊晨緊緊盯著少年,遠山般清淡如畫的眉中夾雜著滄桑與淡定。
時候不早了,纖細的身影一閃,房內一片祥和,燈光依舊溫柔。
莫芊晨一路疾馳,夜風拂起她的發絲,潔淨的臉好似一朵清蓮,眼眸晶亮。身旁的花草中隱約傳來蟲兒的夜鳴,似在細細訴說她與莫子暮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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