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成的謀劃並沒有因為丁正的製止而停下來,她想了很久,決定約他們一起吃個飯,當一當紅娘。綠葾咖啡大廳裏,三個人麵麵相覷的坐在裏麵氣氛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不管蘇小成如何調節氣氛都沒有用,最後她不得不做出決定,先撤離,讓這兩人自生自滅去吧,走出門來,蘇小成呼了一口氣,真是的,坐在裏麵喝了一肚子的消化不良。
“呃,老大,嫂子走了。”丁蕊試圖打破這氣氛。
“我看到了,我們也走吧。”張郎平立刻站起來說道,他像是在躲避什麼似的付賬走人了。
丁蕊聽到這裏,心裏有點難過,她不情願的站起來跟著張郎平走了。
“老大,我們一起好多年了吧。”丁蕊坐上張郎平的車子,故意問道。
“是啊,都記不清多少年了。”張郎平看著前方開著車,握著方向盤的大拇指一直在方向盤上來回蹭著。
“是嗎?記不清了。”丁蕊失望極了,她眼神暗淡的看著張郎平。
“是啊,忘記了。已經很多年了,有些事情想忘記,但卻總出現在腦海,有些事情不想忘記,卻總是一不留神就不記得了。”張郎平仍舊望著前方,他手用力握了一下方向盤,然後深深吸了口氣。
丁蕊眼睛有點潮濕,其實今天蘇小成的安排,她心裏清楚,雖然她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有所期待。這期待到此就完全破滅了,如同一個美麗的肥皂泡泡。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誰持手中線,誰暖灶上湯。
張郎平已經陷入到這樣的境地無法走出來了,他也怕辜負了丁蕊,丁蕊其實是個好姑娘,這些年幫了他不少忙,甚至還救過他。他突然間就想起了這些年跟丁蕊一起的點點滴滴。
為了追擊一個凶犯,在路上高速飆車,結果出車禍,在即將爆炸的車裏,把他挖出來,並背著他狂奔的丁蕊。
跟有武器的凶犯對峙的時候,看到凶犯開槍,毫不猶豫的擋在他麵前,昏迷了一星期的丁蕊。
與他一起追蹤一個逃到西北沙莫裏,與凶犯打得滿身是土卻憑添了幾分可愛的丁蕊。
在農村裏背著被煤氣爆炸炸得昏迷不醒的他找尋不到車子,結果狂奔了了十公裏來到市裏醫院救下他一命的丁蕊。
在他的病床前,這些年都是丁蕊,他為了追擊犯人,不顧性命,丁蕊則是默默的守護著他,他也是個正常人,也有七情六欲,怎麼會不知道丁蕊對他的心思,可是他的心太小了,已經住不下其他人了,他害怕,害怕就這樣辜負了丁蕊,怕她最後受了情傷,兩眼淚花的看著他,卻對他說無怨無悔。他受不了這個。
一路無話,想著想著就到警隊了。看到兩人各人都投來羨慕的眼光,原來這兩人搭檔了多年,大家早就當他們是一對兒了,稱為警隊的金童玉女。所以大家自動認為丁蕊就是嫂子,對她也多有敬畏。
“嫂子,回來了?”門口坐位上的小張看到丁蕊立刻就站了起來。
“我不是嫂子,別亂叫。”丁蕊沉聲說道。她臉色好差,感覺像是大病初愈一樣。
小張趕緊坐下去低著頭,他感覺今天氣氛好詭異,應該是張隊得罪嫂子了,趕緊先龜縮一下,不要受池魚之殃。
丁蕊低著頭徑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她如今早就接替當年張郎平的位子成為中隊長,而大隊長正是張郎平。如今衝鋒陷陣的事情多是她在做的,張郎平已經是沒有大案不會出手了。
就此無話,到了下班的時候,張郎平早早的就離開了辦公室,開著車在傍晚的城市裏遊蕩著,任夜風吹在臉上,此時的張郎平與平時大不一樣,憔悴不堪,臉上全是淚痕,夜如水,心如痛如絞。當年看到許欣死去那瞬間的畫麵一次又一次的在麵前重演,許欣的笑,許欣的小嘟嘴,許欣的可愛嬌嗔,一切的一切如一把把尖銳的鑽子,一點點的鑽入到到張郎平的心裏,如萬蟲噬咬。
原來一個人死去了,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消退而從愛人的心裏消失,時隔多年,仍舊會像當初一樣令人難受,思之欲狂。
車子終於停在了張郎平住處樓下,他鎖上車,慢慢的走上樓去,感覺每一步都沉重無比,他的心在滴血,如雨滴石一般,點點滴滴。身體疲憊不堪。
摸著鑰匙開了鎖,他進門之後就把自己扔到床上,伸出手,慣性的拿著許欣的照片,放在胸口處疼惜萬分。
“許小欣,你現在在幹嘛?”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去。
“許小欣,你在哪裏?”
“我好想你啊,許小欣。”張郎平淚如泉湧。
突然間,一雙柔嫩的小手,慢慢的撫著他的背:“老公”
“老公?”
張郎平突然間坐了起來,眼前的許欣如此的真實,如此的美麗。還似當年十八歲時的可愛模樣,一點點一絲絲都沒有變過:“老婆,許小欣!是你嗎?”
“是我,是我!”許欣捧起張郎平的臉來,熱烈的吻了起來,“老公,想我嗎?”稚嫩的童音,在張郎平耳裏敲打著,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