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南心痛如絞,九色傘是一種毒菌,它一生中會變成九中不同的顏色,但當它變成白色時,也是它一生中最毒的時候,但這個時候,它就跟一般的口蘑沒有任何的區別,所以這也是這裏的人連口蘑都不食用的原因,這蘑菇吃下去後,毒素一旦入心經,那人也就斷氣了。因為它會麻痹心髒。
小福星兒,還好發現得早,而且她年紀小應該吃得不多,剛剛塔西拿的藥丸是她父親研製出來專門為誤食九色傘保命用的藥丸,她臉色凝重,大有一種視死如歸的狀態在此。
“不能讓九色傘再吃人了。”塔西一抹眼淚,小臉換上了堅毅的神色。
“孩子,你不能……”希南一把拖住小塔西,淚流如注,“孩子,你聽我說,你還小,讓阿婆去,阿婆就算是摔死了也沒什麼遺憾了。”
朗士雅聽得一頭的霧,想要問個究竟卻無從問起,隻見這一老一小拚命的在掙著那隻塔西平時采藥的小簍子。
“阿婆,你再跟我搶,小妹妹的命可就不一定能救下來了,你自己想想吧,我比你熟悉,花的時間自然比你短,你摔了不要緊,耽誤了救人可就麻煩了。”
“我……”希南怔住了,她是想要小福星得救,可如果是讓別人家的孫女兒去冒險救自己家的孫女兒,她卻做不到。
“那阿婆陪你去,一起去,阿婆不會拖你後腿的。”
“好,那一起走吧。”兩人就此朝著深深的雷公嶺裏走去了。
原來在雷公嶺的深處,有一處斷壁,壁上長年長著一種奇怪的小黃花,黃兒奇苦無比,又生在峭壁上,所以大家都管這花兒叫苦命花,然而這花卻有一種神奇的作用,不管是蛇蟲鼠蟻,還是毒花毒草,隻是要是這雷公嶺上的毒物的毒,它都能解的了。
曾經也有巫醫試過,外來物種的毒它卻不能解,哪怕是最小的毒都沒辦法,然而隻要是這雷公嶺上長的,哪怕是這分分鍾要人命的九色傘,也是藥到病除,所以除了苦命花,她還有另外的名字叫雷公花,說她是雷公嶺之主。
然而那段峭壁卻非常險要,就算再敏捷的采藥人,也會有摔死的危險,所以很難才能得到這花,甚至措姆有一句民諺叫雷公一花命九條,意思就是想采一朵雷公花,那就得拿九條命來換。
塔西這樣毫不猶豫的前往摘花,而且毫無懼色,真的讓希南心裏對這名小小的巫醫產生了敬佩之心。
之前還隻是一個招人疼愛的小姑娘而已,此時在希南眼中,她已經配得起巫醫這個名號了。
在苗人心裏巫醫是最大的,他們掌管著生死,在這偏遠的地方,醫療設施幾乎為零的地方,完全是靠這些赤腳醫生在這裏救一方民眾的。
所以苗人對巫醫向來都十分尊重,甚至隱隱要超越族長的意思。
然而這一界,巫醫家的人接二連三的過世,剩下的隻有塔西這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了,塔西心裏隻有阿爸臨終前對她的囑托,告訴她從今天起措姆人的生死安危就交到她的手上了,要拚命保護。
所以塔西是認真的遵照著阿爸的囑托去辦事的,她的心裏隻有救人兩個字。
到了懸崖邊上,塔西綁好繩子,告訴希南,叫她在上麵照應著。
然後就往下溜去,希南緊緊的拽著繩子,雖然另外一頭已然緊緊的綁在樹上了,但她仍舊不放心,她要親手拽著才放心。
塔西往下走著,一路上細細的看著,突然間發現在旁邊不遠處就有一朵美麗的苦命花盛開著。她伸出小手,摘下花來,放入自己貼身的小袋子裏,然後示意希南往上提她上去。
希南得到指示後,開心不已,趕緊用力往上拉繩子,然而不知道是希南用力過猛,還是繩索本身就已經有問題了,希南拉上來的居然隻是半截斷繩,她甚至連一聲尖叫都沒聽到,就看到了半截繩子。
不,不能這樣子,兩條人命,塔西不能死,福星兒不能死,
希南腦子像是脫了殼一樣,在頭顱裏晃得生疼。
她趕緊下山,以最快的速度,風都趕不上這個女人了,她心裏有著無數的對塔西父母的歉疚和對福星兒的心疼,此時化作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道讓她飛奔下山,可能她這一輩子都沒跑過這麼快。
“希南阿婆,我……我在這裏。”離地麵還有三屋樓高的地方,塔西被一根橫出來的樹技給掛住了,她不敢動,她知道摔下去可能會沒命的。
希南看到這情景嚇得,說話都不會了,這棵樹整個的根都在慢慢的脫離著峭壁,馬上就要掉下來了,而此時的她卻不知道怎麼辦。
就在她想要徒手爬上去抓救塔西的時候,樹掉下來了,
希南想了不起衝上前去想要接住塔西,可是,仍舊沒能接住,塔西重重的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