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的時間又過去了半月有餘,這半個月的時間裏,蘇小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還沉浸在丁正對風琴言聽計從的這個坑上爬不出來。
確實,風琴隻去了一趟就馬上把曉曉給要來了,她現在都帶著曉曉回去了,孩子雖然小,卻仍舊認得媽媽,風琴抱起曉曉那分鍾才知道自己當初丟下她是多大的錯誤。
半個月的時間,大家都各生各的氣,各幹各的事情,丟下丁正孤身一人在醫院裏,這時候丁正才真正的感覺到眾叛親離的感覺,他有種從骨子裏冷到每一個毛孔的感覺,整個人都在緊緊的繃著,半夜不能入睡,孤獨到了極點,這不像當初蘇小成不在家那種孤獨,這種感覺到周圍沒有一顆心是貼向自己,世界沒有一個人在意自己的感覺,像一顆擰在心髒上的螺絲釘一樣,冰冷而又絞痛。
他開始有些發慌了,原來他也沒有那麼堅強,堅強到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抵得過一個世界,他開始極積的配合治療,開始還有點拉不下臉,但半個月的時間一過,他再也扛不住了,他要趕緊出院,回家,回到家人身邊去。
然而就在此時,蘇小成出現在丁正的病房裏,丁正望著蘇小成,眼光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蘇小成站在丁正麵前,半天沒有說話,因為接下來她要講的話,她自己都無法承受。
蘇小成咬了咬嘴唇,慢慢開口說道:“丁正,我今天來是跟你道別的,我可能要去i法國一段時間了,去學習。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不如先把離婚的事情辦一辦,之後也許會遇到更好的人,大家也不互相耽誤。”
丁正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默默的背過身去,蘇小成看到他的背, 感覺特別蒼涼,她看不到丁正的臉,想要叫他一聲,微張小嘴,聲音卻卡在喉嚨裏出不來,她心也很蒼涼,朝夕相處的愛人,如今要放棄,不管是放棄的一方,還是被放棄的一方,都有一種割肉挖骨的痛。
房間裏隻有沉默,丁正低著頭,用手捂著臉,也許他也知道這結果是他自己作出來的,他不能說不,但他此時卻希望多拖延一點時間,哪怕多一分鍾讓蘇小成留在這裏也好。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著,蘇小成感覺越來越尷尬,她想就此走了,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如此離開,對丁正來說不公平,如果在此期間有一個對他好的女孩兒,跟他在一起,他連許人家一個未來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蘇小成輕輕挪了挪自己的腳,望了一下周圍,卻連一張椅子都沒有,這讓好越發的尷尬了。
突然間丁正抬頭說道:“我馬上出院了,等我出院就去辦。”說完他倒在了床上,一副我要睡了,你趕緊走吧的樣子。
蘇小成得到這句話後,丟下一句到時候你打我電話,然後就立刻轉身走了,像是一隻光兵一樣,她拚命的跑出了醫院,攔了一輛的士,立刻鑽了進去就催促著司機趕緊開車。
丁正則站在窗前,望著那遠行的車子,心裏突然間有一種感覺,他與蘇小成已經漸行漸遠了。
這件事情過後,丁正卻並不急著出院了,雖然表現得挺悠閑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並沒有看著那麼輕鬆自在,他的內心裏,無時無刻不在煎熬。
“丁先生,你要去做複健了。”銀鈴般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進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護士,短發,笑得兩隻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嘴唇小巧而薄。
“小悅,你今天來早了吧?”丁正慵懶的躺在床上,嗓音低沉,顯然剛抽過了。
“丁先生,你又吸煙了吧,看看這一屋的煙味。”小悅一邊拿手扇著,一邊走到窗邊去把窗子打開,“你的煙到底是哪裏來的,我怎麼就查不出來呢。”
“你這麼個小丫頭,就能查得出我來,那我也就白混了。走吧,複健去了。”
丁正調笑了兩句,從床上坐起身來,慢慢坐到小悅推來的輪椅上。他其實是完全可以自己走的,隻是他就是喜歡這樣刁難,不給輪椅就不出病房。
進到康複室裏,他其實已經恢複大部分了,於是就走到一邊去練習他自己新弄的一套柔拳,因為腳不方便,他自己研究了一套可以遮掩住腳不利落,揚長避短的拳術。
剛一起勢他就已經完全沉浸在了他的世界裏,所以他也沒有在意,有一個小護士坐在他的輪椅上,托著香腮癡迷的望著他那帥氣迷人的身法。
一套拳耍下來,丁正已然是大汗淋漓,一收勢,旁邊就已經遞上了一塊潔白的手帕。
丁正回頭,看到小悅開心的遞過手帕來給他擦汗,他微微一笑,猶豫了一下,然後徑自走到輪椅邊上,從外套裏拿出紙巾來擦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