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漆雕域趕緊站起來,為晴天讓地方。
晴天一句話也不說,徑直地走向陌上,從他手中一把奪過來黎橋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腕,用袖子拭擦著盒子上落了一點兒的灰塵。
然後默默地轉身回到床上,側身抱著骨灰盒蓋上被子,空洞的眼神裏多了一絲一眼望不到底的失望和憂傷。
陌上和漆雕域安靜地看著晴天的一係列動作,都明白了,原來她不是生病了,而是受得刺激太大了。
陌上歎了一口氣,聲音極其地輕,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一輪皎潔的彎月懸掛在無邊的夜空中,滿天繁星也抵不住一人孤獨寂寞的來襲。
一縷清風,一支玉蕭。沙沙作響的竹葉互相摩擦著,竹竿搖曳著自己曼妙輕盈的舞姿,都在為蕭聲低和起舞。
蕭聲婉轉悠揚,似乎在感歎自己的杞人憂天,苦笑著多愁善感,多想在漂泊中為自己的靈魂去找一個寄托和依靠。
淡淡的憂愁圍繞在陌上的四周,微微皺起的眉頭,緊緊閉上的雙眼。他孤身坐在房頂上,像是吹給某人聽,又像是喃喃自語。
晴天側身抱著骨灰盒,臉麵對著堅硬冰冷的一堵牆,聽到蕭聲,內心的防線在一點點崩潰。
眼中慢慢充盈著眼淚,閃閃發光。隨著蕭聲的吹奏,眼淚開始決堤。
晴天的眼睛像是一汪平靜的湖水,可以清晰地看見湖底。湖邊挖開一道口子,湖水漸漸地由慢至快,流成一道不斷湧動的小溪。
半個枕頭都浸泡在眼淚裏,嚐著其中的苦楚和酸澀。
晴天沒有抽咽,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也沒有動一下。除了時不時眨著的大眼睛。
累極了的漆雕域在蕭聲中趴在床邊睡著了,他以為晴天也早已進去了夢鄉。
一曲完畢。
陌上伸展四肢,慢慢地向後仰躺在屋頂。他舉起蕭,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摸著上麵雕刻的花紋。
在月光的傾灑下,可以清晰地看見上下兩端雕刻著兩條龍,而中間則刻著一對鴛鴦。
玉質地,摸著冰涼透骨。
布穀布穀……晴天聽到外麵的叫聲,疑惑了一下,這大半夜的誰的暗號。然後立刻擦幹眼淚坐起來,拿起一個外套便走了出去。
“你幹嘛?”晴天用一雙紅腫的眼睛警惕地望著眼前的這個高高大大玉樹臨風的男人。
“ 主人。”費泊雙手抱拳,對著晴天彎著腰,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
“我不認識你。”晴天心裏驚訝著自己一個三無(無車無房無錢)女人,怎麼會有仆人!但是臉上還是沒有顯露出一點兒表情。
“原來黎橋是我的主人,他臨終前交代,讓我好好服侍你。”費泊依舊低著頭,口氣中一點點傷感,畢竟黎橋以前待他非常好,好似親兄弟一般。
“黎橋……”晴天抬頭看了看天空,想尋找著是否多了一顆。人家不是說了嘛,人死後就會化作天空的一顆星星。那黎橋,會是哪一顆?
“是,還有一些主人讓我轉告你的事情,關於他的財產……”晴天好久沒說話,費泊抬頭看了她一眼,發展她在看夜空。
“停!這些事以後在說。”晴天不耐煩地打斷費泊說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給黎橋報仇。”
“那接下來怎麼辦?”費泊等待著晴天的指示,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接下來你先去找到漆雕域把那個殺手具體關在客棧的哪個房間裏了,然後回來通知我。”晴天想隻有先這樣做了,然後才能進行下一步,“對了,之後給我準備一套夜行衣和青銅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