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聽到,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無法改變的事實,必須接受的結果。
“玉兒,別怪你爹,這也是逼不得已。”夫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唉聲歎氣。
“我知道。”玉兒也沒反駁,歎了一口氣,她靜靜地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青色的背影顯得有些佝僂,與她這個年紀很不相符。剛才還是興高采烈地跑進家裏,此刻卻絕望落寞,這真真是明顯的對比。
房間裏都是淡淡的紫色紗縵,香爐裏還有燃著大半的香料。整潔幹淨,一切就像她不曾離開過一樣。每天屋子裏都是點燃起她最愛的丁香。聞著心中安定好多,她邁著小布走到香爐旁輕輕地坐下,伸手打開蓋子,用簪子撥動著裏麵的香料。白霧繚繞,眼前浮現出的是明溪明朗溫柔得臉龐,他輕輕眨動著眼睛,衝玉兒笑。
她想起那日明溪做字畫時的場景,他提筆婉若遊龍,她拉起袖子一圈一圈地為他研墨。就這樣一輩子也好,無欲無爭,生活中隻有兩個人相依為命。如果可以,要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一家人其樂融融。想到這裏,玉兒臉紅了,想得有點兒多呢!
“玉兒。”夫人在門口躊躇了好久,她不知道該不該進來安慰她,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會不心疼。
“娘!”玉兒趕緊起身扶著夫人坐下,然後輕輕地為她敲打著肩膀。
“玉兒,想哭就哭吧,別忍著。”夫人按上玉兒敲動的雙手,慢慢地拍著。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玉兒強忍著心頭的難受,故作嬌羞地微笑著。
“你能想開就好,過幾日你同娘去皇宮裏吧,太後皇後都想見見你呢。”夫人也不願意說,可這已經被提上日程了。
“嗯,好。”玉兒爽快地答應了,眉頭稍稍皺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平複了。
“好了,你趕了幾天的路也累了,趕緊休息吧。明天讓廚子給你準備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魚。”夫人起身就出門了,她連頭也不敢回,怕忍不住掉眼淚。事實上她已經在老爺麵前掉過幾次眼淚了,為了玉兒的婚事。
玉兒走到門口在後麵送了幾步,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趕緊把門關上了。她依在門上,手抓著門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滾滾流下。
可她還是死咬著嘴唇,不肯發出一點兒聲響。漸漸地臉色發白,上不來氣,她慢慢地滑落坐在地上,嚶嚶地哭出一點兒聲音。
在外漂泊了這麼久,她終於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卻不能夠去追求。這是老天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嘛?還是月老喝醉了酒亂拉紅線。
“費泊!”一龍嘴裏吃著糖人就來到了費泊的房間,推門而入。
費泊正躺在床上思考著事情,看到一龍進來的形象,瞬間點中了他的笑穴。
“你還小嗎?”費泊看著一龍吃糖的樣子,感覺很滑稽。
“啊?”一龍把糖人一口塞進嘴裏,然後趕緊扔掉棒子,然後津津有味地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