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1 / 2)

元帝後宮既多,不得常見,乃使畫工圖形,案圖召幸之,諸宮人皆賂畫工多者十萬,少者亦不減五萬,獨王嬙不肯,遂不得見,匈奴入朝求美人為閼氏,於是上案圖以昭君行及去召見,貌為後宮第一,善應對,舉止閑雅,帝悔之,而名籍巳定,帝重信於外國,故不複更人,乃窮案其事,畫工皆棄市,籍其家資皆巨萬,畫工有杜陵毛延壽,為人形,醜好老少必得其真,安陵陳敞,新豐劉白,龔寬,幷工為牛馬飛鳥眾勢,人形好醜,不逮延壽,下杜陽望亦善畫,尤善布色,樊育亦善布色,同日棄市,京師畫工,於是差稀。

武帝欲殺乳母,乳母告急於東方朔,朔曰,帝忍而愎,旁人言之,益死之速耳,汝臨去,但屢顧我,我當設奇以激之,乳母如言,朔在帝側曰,汝宜速去,帝今巳大,豈念汝乳哺時恩邪,帝愴然,遂舍之。

五侯不相能,賓客不得來往,婁護豐辯傳食五侯間,各得其歡心,競致奇膳,護乃合以為鯖,世稱五侯鯖,以為奇味焉。

公孫宏起家徒步為丞相,故人高賀從之,宏食以脫粟飯,覆以布被,賀怨,曰何用故人富貴為脫粟布被,我自有之,宏大慚,賀告人曰,公孫宏內服貂蟬,外衣麻枲,內廚五鼎。

外膳一肴,豈可以示天下,於是朝廷疑其矯焉,宏歎曰寧逢惡賓不逢故人。

文帝自代還,有良馬九匹,皆天下之駿馬也,一名浮雲,一名赤電,一名絕群,一名逸驃,一名紫燕騮,一名綠螭驄,一名龍子,一名麟駒,一名絕塵,號為九逸,有來宣能禦。

代王號為王良,俱還代邸。

武帝時身毒國獻連環羈,皆以白玉作之,瑪瑙石為勒,白光琉璃為鞍,鞍在闇室中,常照十餘丈如晝日,自是長安始盛飾鞍馬,競加雕鏤,或一馬之飾直百金,皆以南海白蜃為珂,紫金為萼,以飾其上,猶以不鳴為患,或加以鈴鑷,飾以流蘇,走則如撞鍾磬,若飛幡葆,後得貳師天馬,帝以玫瑰石為鞍,鏤以金銀鍮石,以綠地五色錦為蔽泥,後稍以熊羆皮為之,熊羆毛有綠光皆長二尺者直百金卓王孫有百餘雙,詔使獻二十枚。

昭帝時茂陵家人獻寶劍,上銘曰直千金,壽萬歲。

司馬相如初與卓文君還成都,居貧,愁懣,以所著鷫鷞裘就市人陽昌貰酒與文君為歡。

既而文君抱頸而泣,曰我平生富足,今乃以衣裘貰酒,遂相與謀於成都賣酒,相如親著犢鼻褌滌器以恥王孫,王孫果以為病,乃厚給文君,文君遂為富人,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臉際常若芙蓉,肌膚柔滑如脂,十七而寡,為人放誕風流,故悅長卿之才而越禮焉,長卿素有消渴疾,及還成都悅文君之色,遂以發痼疾,乃作美人賦,欲以自刺而終不能改,卒以此疾至死,文君為誄傳於世。

慶安世年十五,為成帝侍郎,善鼓琴,能為雙鳳離鸞之曲,趙後悅之,白上得出入禦內絕見愛幸,嚐著輕絲履招風扇紫綈裘,與後同居處,欲有子而終無胄嗣,趙後自以無子,常托以祈禱別開一室自左右侍婢以外莫得至者,上亦不得至焉,以軿車載輕薄少年,為女子服入後宮者,日以十數,與之淫通無時休息,有疲怠者輒差代之,而卒無子。

太上皇徙長安居深宮,淒愴不樂,高祖竊因左右問其故,以平生所好皆屠販少年,酤酒賣餅,鬥雞蹴踘,以此為歡,今皆無此,故以不樂,高祖乃作新豐,移諸故人實之,太上皇乃悅,故新豐多無賴,無衣冠子弟故也,高祖少時常祭枌榆之社,及移新豐亦還立焉,高帝既作新豐,幷移舊社,衢巷棟宇物色惟舊,士女老幼相攜路首各知其室放犬羊雞鴨於通塗亦競識其家其匠人吳寬所營也,移者皆悅其似而德之,故競加賞贈,月餘致累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