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1 / 2)

安定嵩真元菟曹元理,幷明算術,皆成帝時人,真嚐自算其年壽七十三,真綏和元年正月二十五日晡死,書其壁以記之至二十四日晡時死,其妻曰見真算時長下一算欲以告之,慮脫真旨故不敢言,今果後一日,真又曰北邙青隴上孤檟之西四丈所鑿之入七尺,吾欲葬此地,及真死依言往掘,得古時空槨即以葬焉。

元理嚐從其友人陳廣漢,廣漢曰吾有二囷米,忘其石數,子為計之,元理以食筋十餘轉,曰東囷七百四十九石二升七合,又十餘轉曰西囷六百九十七石八,遂大署囷門後出米西囷六百九十七石七九升,中有一鼠大堪一升,束囷不差圭合,元理後歲複過廣漢,廣漢以米數告之,元理以手擊床,曰遂不知鼠之殊米不如剝麵皮矣,廣漢為之取酒鹿脯數片,元理複算曰,諸蔗二十五區,應收一千五百三十六枚,蹲鴟三十七畝,應收六百七十三石,千牛產二百犢,萬雞將五萬雛,羊豕鵝鴨皆道其數,果蓏肴蔌悉知其所,乃曰此資業之廣,何供饋之褊邪,廣漢慚曰有倉卒客,無倉卒主人,元理曰俎上蒸一頭,廚中荔枝一柈,皆可為設,廣漢再拜謝罪,自入取之盡日為歡,其術後傳南季,南季傳項,傳子陸,皆得其分數而失元妙焉。

衛將軍青生子,或有獻騧馬者,乃命其子曰騧,字叔馬,其後改為登,字叔升。

哀帝為董賢起大第於北闕下,重五殿,洞六門,柱壁皆畫雲氣萼蘤山靈水怪或衣以綈錦,或肴以金玉,南門三重,署曰南中門,南上門,南更門,東西各三門,隨方麵題署亦如之,樓閣台榭,轉相連注,山池玩好,窮盡雕麗。

平津侯自以布衣為宰相,乃開東閣營客館以招天下之士,其一曰欽賢館以待大賢,次曰翹材館以待大才,次曰接士館以待國士,其有德任毗讚佐理陰陽者處欽賢之館,其有才堪九列將軍二千石者居翹材之館,其有一介之善一方之藝居接士之館,而躬身菲薄,所得俸祿以奉待之。

南越王獻高帝石蜜五斛蜜燭二百枚,白鷳黑鷳各一雙,高帝大悅,厚報遣其使。

滕公駕至東都門,馬鳴局不肯前,以足跑地久之,滕公使士卒掘馬所跑地,入三尺所。

得石槨,滕公以燭照之有銘焉,乃以水洗寫其文,文字皆古異,左右莫能知,以問叔孫通。

通曰科鬥書也以今文寫之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籲嗟滕公居此室,滕公曰嗟乎天也,吾死其即安此乎,死遂葬焉。

韓嫣好彈,常以金為丸所失者日有十餘,長安為之語曰苦饑寒,逐金丸,京師兒童,每聞嫣出彈,輒隨之望丸之所落輒拾焉。

司馬遷發憤作史記百三十篇,先達稱為良史之才,其以伯夷居列傳之首,以為善而無報也,為項羽本紀,以踞高位者非關有德也,及其序屈原,賈誼,辭旨抑揚,悲而不傷,亦近代之偉才。

梁孝王遊於忘憂之館,集諸遊士各使為賦,枚乘為柳賦其辭曰忘憂之館,垂條之木,枝逶遲而含紫,葉萋萋而吐綠,出入風雲,去來羽族,既上下而好音,亦黃衣而絳足,蜩螗厲響,蜘蛛吐絲,階草漠漠,白日遲遲,於嗟細柳,流亂輕絲,君王淵穆其度禦群英而翫之。

小臣瞽聵,與此陳詞,於嗟樂兮,於是樽盈縹玉之酒,爵獻金漿之醪,梁人作藷蔗酒名金漿庶羞千族,盈滿六庖,弱絲清管,與風霜而共雕,鎗鍠啾唧,蕭修寂寥,雋乂英旄,列襟聯袍,小臣莫效於鴻毛,空銜鮮而嗽醪,雖複河清海竭,終無增景於邊撩,路喬如為鶴賦,其辭曰白鳥朱冠,鼓翼池幹舉修距而躍躍,奮皓翅之翎,宛修頸而顧步,啄沙磧而相歡,豈忘赤霄之上,忽池而盤桓,飲清流而不舉,食稻梁而未安,故知野禽野性,未脫籠樊,賴吾王之廣愛,雖禽鳥兮抱恩,方騰驤而鳴舞,憑朱檻而為歡。

公孫詭為文鹿賦其詞曰麀鹿濯濯,來我槐庭,食我槐葉,懷我德聲,質如細縟,文如素綦,呦呦相召,小雅之詩,歎丘山之比歲,逢梁王於一時。

鄒陽為酒賦,其詞曰清者為酒,濁者為醴,清者聖明濁者頑騃皆曲湒丘之麥,釀野田之米,倉風莫預,方金未啟,嗟同物而異味,歎殊才而共侍,流光醳醳,甘滋泥泥,清醪既成,綠瓷既啟且筐且漉,載篘載齊庶民以為歡,君子以為禮,其品類則沙洛淥酃程鄉若下高公之清,關中白薄青渚縈停凝醳醇酎千日一醒,哲王臨國,綽矣多暇,召皤皤之臣,聚肅肅之賓,安廣坐,列雕屏,綃綺為廣,犀璩為鎮,曳長裾飛廣袖,奮長纓,英偉之士,莞爾而即之,君王憑玉幾,倚玉屏,舉手一勞,四座之士皆若哺梁焉,乃縱酒作倡,傾碗覆觴,右曰宮申,旁亦征揚,樂隻之深不狂,於是鍚名餌,袪夕醉,遣朝酲,吾君壽億萬歲,常與日月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