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夜的狂奔使得馬兒脫力地跪在地上,不住地喘氣。方淺語無奈之下隻能下了馬車,忍冬早已是顛的渾身散架般的疼痛,無力地下車坐在路邊。而趕車的老丈可是心疼地看著馬兒,這是逃難啊,這麼急,可憐的馬兒,隻剩下喘息的勁了。
方淺語雖然很累,但向往自由的心情使她將疲憊一掃而空。此刻她和忍冬都是男兒裝扮,全是為了掩人耳目,這個時候,或許宮裏已經發現她跑了,但是想來天寧國的使者在即,燕國絕對不可能讓公主出逃的消息張揚,所以找她的人也決不可能光明正大。一身藏青色的勁裝,全部頭發高高束起,此刻的方淺語是一個翩翩少年郎的樣子,而忍冬是一身灰白色的長衫,像個瘦弱的書生。
“公……子,我們這是去哪?”忍冬無力問道,她算是被方淺語連哄帶騙加威脅地出了宮,這一出來就是連夜奔波,她自小在宮裏長大,哪經過這樣的折騰啊,整個人是憔悴的很。但看方淺語,雖麵有憔悴,但嚴重炯炯有神,這讓忍冬心裏的疑問連連冒泡。公主金枝玉葉,怎麼比她還能折騰?
“老丈,這附近最近的城鎮在哪?”方淺語問車夫。原本她是不想請趕車的,但鑒於自己和忍冬無法駕馭馬車,才不得找了一個車夫。
“回公子話,如果連夜趕的話,大概明天就可以到雲海城了。”這個少年郎長的唇紅齒白,一看就是貴公子樣,但為人和氣,又出手大方,所以車夫還是相當喜歡的,除了趕的太急了些。“不過,看馬兒的樣子,今天是趕不了了。”
方淺語有些皺眉,難道今天就這麼浪費了嗎?古代的交通實在不方便,這連夜趕路也沒走多遠,要是再耽擱一天,後麵的人怕是要追上來了。她現在要找一個人多的地方,所謂大隱隱於市。“老丈,我們是第一次出門,這雲海城是怎樣一個地方?”
“雲海城是燕國最大的商都,離皇城近,但有沒皇城裏限製多,所以燕國大部分的商行走在雲海。公子,你要是急著趕路的話,就去官道上走走,說不定能碰上商隊。”車夫憨憨道。
官道,她可不敢,要是沒等到商隊,卻等到宮裏的追兵豈不慘了?這幾天來,她專走小路,就是怕遇上追兵。看到小臉皺成一團的忍冬,再看著不住喘氣的馬兒,方淺語頗為的頭大,時間就是生命啊,特別是逃亡的時候,她現在後悔帶著忍冬了,要是她一個人,說不定走的更遠。
“公子,有人!”忍冬突然叫起來。
方淺語一看,卻是一匹渾身漆黑的馬馱著一個人奔來,而馬背上的人像是受了傷,顛簸之下,摔下馬來,那馬兒也是護主,忙是停了下來,圍著主人不住嘶鳴。好精神的馬,這是方淺語第一的感覺,那油光油光的毛色,那銅鈴大的馬眼,還有鼻孔有力的揣息,再看一眼自己的馬,真是天壤之別。腦海裏顯出一個念頭,於是,方淺語走近那個摔下馬的人身邊。這個人受的傷是相當重啊,背後這麼一刀都幾乎砍在骨頭上了,血是已經凝固了,但傷口和衣裳已經結在一起,應該是隻顧著逃命吧。方淺語把他翻過來一看,麵色蒼白,失血的嘴唇有些開裂。“忍冬,把我們的藥和水拿來。”
忍冬原本想說這個人身份不明,但看到方淺語的樣子,就把話吞回去了。方淺語一邊為這人上藥,一邊對車夫說:“老丈,幫忙把這人扶到我們車裏,把他的馬和我們馬換一下。”
“公子,這馬靈的很,我怕趕不了。”
“就是因為靈的很,所以你就盡管上吧!”方淺語說道。方才她靠近馬主人的時候,這馬很是警惕,但看到她為馬主人上藥的時候卻安靜地在一旁站著,這馬的確很有靈氣。她撫著馬的綜毛,輕輕說道:“馬兒啊,馬兒,你家主人傷的很重,必須上藥,我幫你照顧主人,你為我們趕車怎麼樣?”馬當然是聽不懂人話的,但卻能感覺到人的好壞,許是看到方淺語照顧它的主人,所以當車夫把馬車套在它身上的時候,它也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