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武雖是東利國之人,但無言的傳聞也是早有耳聞的,他一向敬佩正義之士,今日見淩藍孤身一人闖進大營救人,更是無法置之不理。
淩藍被人攙著進到刑房,那裏關著孤城澗。
聽見有人進來,孤城澗用餘光瞥了一眼。隻一眼,心潮澎湃。
淩藍和一個怪物關在同一個地方,這是呼延武的安排,他想看看,傳說中的無言到底有沒有資格讓他這位堂堂的大將軍尊敬。
如果她被同一間牢房的那人嚇得失魂落魄,那麼,他會毫不留情殺了這個浪得虛名的無言。
淩藍找了個最角落的地方坐下調息。東宮睿下的毒不過是暫時消除她的內力,隻是暫時而已,其他沒有傷害。隻不過為什麼明明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會被他得手,莫非……
昏暗的刑房裏,淩藍依稀看到不遠處的角落裏有一人蜷縮著。就和她同一個牢房。
誰也沒有理會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今內力還未恢複,必須靜下心打通經脈。
雖然不去注意,但直覺告訴她,同牢房的人在盯著她,從她進入開始,沒有移開過。沒有惡意,淩藍也不在乎。
刑房裏有人進來,兩個守衛為他開門。
“無言。”
淩藍沒有抬頭,聽腳步聲就知道那人是呼延武,他的肩膀被東方蒼雲射穿,連帶腳步也沒以往穩健。“不知大將軍有何指教?”
“指教算不上,隻不過是想問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呼延武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年,不管怎麼看,他都是個平凡的人,為何他能驅使邪劍。那把稱為血劍的邪劍到底有什麼秘密?當他第一次靠近邪劍時內心的動蕩至今還未忘掉。嗜血,瘋狂,野心勃勃的他和冷靜,沉穩的他發生爭執。好想得到邪劍,好想稱霸世界。那次,他真的認為世界就在囊中。
他退開幾步,終於,理智戰勝,事後他有多害怕,所以再也不敢靠近邪劍。今日看到一直帶著邪劍的無言,不由好奇心高漲。他不能說自己沒有私心,在潛意識裏,他想知道如何運用邪劍。
“什麼人?將軍看不到嗎?我不過是個普通人。”淩藍不用看就察覺到呼延武身上散發的貪婪之氣,這種氣息對於接觸過邪劍落雪的她尤為敏感。“如果將軍沒有什麼事,還請給在下一個清靜。”
“軍師的毒很難解。”呼延武提醒說,“就算你運功調息也是於事無補。”
“那又如何。”
“本將軍可以派人去找邊城的神醫。”
“妄想。”
淩藍閉上眼,再不去理會。呼延武見他不語,心中不順。本想套出神醫的事情,卻被他識破。在東宮睿放毒煙攻城,而城中人安然無恙的那時,他便決定要以此找出那位神醫,讓他給君主治病。如今,計謀被人識破,一定問不出什麼,他也沒有留下的必要,而無言,先留著問出邪劍的事,然後再殺不遲。
呼延武走到刑房口,對淩藍喊道:“你的朋友就在身邊。”說完,轉身離去。
淩藍看向蜷縮在角落的人,她實在沒想到孤城澗就在她身邊。此時的他氣息絮亂,身上沾滿鮮血。和平日裏整潔自戀的他一點也不像。
“孤城澗,是你嗎?”
淩藍小心翼翼走過去,身上的防備並未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