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殺人(1 / 2)

此時唱片機的指針卡住了片槽,銅質喇叭依然優雅,風吹動輕軟的紗簾,涼夜雙眼大睜,這個人,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

那個黃色頭發的洋人吸了吸鼻子,看著那個緊捂住胸前衣衫的女子,眼光順著那勾曲的線條吞了口水,對著涼夜嘿嘿一笑,便湊了上來。涼夜臉色一時煞白,手顫抖地摸上了旁邊梳妝台上的剪刀,焦急之中,嘩啦一聲一扯甚至露出了胸前半邊的扣子,來不及扣上,一手捂著絲質的衫綢衣服,橫對著那個闖入者,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人居然能找到這裏?那個人根本不理會涼夜的反抗,淫笑一聲便撲了上來,一把按住了涼夜泛白的手,一手扯向了涼夜的裙子,銀紅的衫子皺褶被他手上的汗漬浸黃,涼夜甚至還來不及驚叫,就聽一聲大吼,“住手!”

屋外,叫賣聲,馬車行過時的鈴鐺聲,甚至還有警衛嗬斥的聲音,涼夜卻覺得呼吸窒住,那個洋人在耳邊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越加鄰近,噴到臉上像毛毛蟲一般濕蠕蠕,涼夜甚至能看到那越來越大的臉,稀少的睫毛下眼光針刺一般星亮地盯著自己,像是久饞的食物,嘴邊舌頭卷曲,馬上就要來品嚐送到嘴邊的美事…“不要!”涼夜甚至還帶著哭腔,這個時候還有誰能夠救自己,被按住的手使勁掰開,她簡直感覺手腕上的筋脈都要被壓斷一般,緊磕在桌子邊緣,剪刀尖端突然在桌上劃開痕跡,一道一道。

“快滾!”涼夜低聲嘶吼,從內心,她亦不是弱者,現在她隻恨自己為何如此勢單力薄,任人欺辱!一個反轉,管他,反正也就一命,根本不顧手腕被掰斷的風險,涼夜死死地從那洋人手中掰出手腕,狠命朝那人一刺!

剪刀砸在那人太陽穴,涼夜大睜眼,呼吸著,看著那個深深的洞不斷溢出黑紅色的液體,一擊即中,緊捂著胸口,一喘一喘著,涼夜加快平息著心中的恐懼,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啊---!涼夜驚叫一聲,隨即一把把那把沾了血的剪刀扔下,銀亮鋒利的剪刀在白色大理石的地上劃出深深地一痕,哧拉一聲,涼夜簡直感覺自己心肺也被劃破一道口,每呼吸一口,又幹又痛。

對著鏡子,涼夜胡亂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鬢發,甚至不敢去看地上那具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身體,隻是盯著自己,思維完全空白。怎麼辦,我究竟能怎麼辦,殺人了是要坐牢的,殺了洋人說不定還會牽累其他人,父親怎麼辦,未然怎麼辦?可不知為何,心中卻隱隱有一種興奮的感覺,從前自己一直都是在父親他們的關照下,乖巧又平常,現在,是的,現在自己是殺過人的人了,嘴角不知為何勾起一抹笑意,那是滴血的玫瑰,顫顫在荊棘上綻出芬芳…

“住手!”哐地一聲,門卻被狠力踹開,一個筆直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下午的陽光拉出極長又筆直的光線,從那個人墨綠的軍裝後瀉下,似乎模糊又光亮。

“誰?”涼夜回頭,就看見一張熟悉又陌生,極其英氣逼人的臉龐湊近,精光四色的眼中打量了一圈,看到了地上慘不忍睹,甚至血腥的場景,最後落到了涼夜身上,露出了深深的玩味神色。“這人是你殺的?”似乎是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