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車子緩緩發動，越來越快了，在草叢中壓出一道車轍，駛向大路。
一切都在後退，就如同這如煙的往事。
“她會回來的。”小茹平靜下來，淡淡地說，“方姐不會離開我們的。”
“我知道。”黎青哥一笑，專心開車的同時，看了小茹一眼，“和你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和你說過幾句話。”
“這不是在說嗎？”小茹和黎青哥皆莞爾一笑。
“你是怎麼成為紅軍的？”黎青哥問。
“我那沒良心的爹就是個賭鬼，為了湊賭注把我賣了，他還有點良心，隻是把我賣進戲班。他常輸，後來被人追賭債，天天跑來跟我拿錢。紅軍來了，我就跟著他們走了。”
“你原來是唱戲的。”黎青哥又嗬嗬一笑，“難怪那一折《虞美人》唱的那麼好。”
“你呢？一個大少爺，跟著我們走了，你家人怎麼辦？”小茹看著專注開車的潘黎青，光線從車窗濾出照在黎青哥身上很美。
“我和家裏人說，我要到省外的一個大學任教，要去多長時間，還說不定。”
“你還真會誆。”小茹嬉笑道，轉瞬又變了一個臉，“你為什麼喜歡方姐？其實我看得出方姐雖然對你有依賴，但喜歡的其實不是你，我感覺她喜歡的是邵愷寧那個家夥，雖然我挺討厭他的，但是我覺得他喜歡方姐。”
“為什麼會喜歡小蓮？”黎青哥挑眉一笑，意味深長地回憶起，“應該是一見傾心，一見鍾情。”
“可是……”小茹看著潘黎青癡迷的樣子都不忍心說下去。
“你不是說小蓮對我有依賴嗎？你說小蓮喜歡的不是我應該隻是你的感覺吧。”黎青哥仍然對我抱著幻想，他問道，“你呢？你和蘇鐸呢？”
“我們就這樣了……”一陣苦楚彌漫上來，小茹苦笑，“其實我最先喜歡的是你，潘黎青。”
猛踩刹車，車子停下，黎青哥緩緩地回頭看著他身邊的小茹，嬌小嫵媚，美豔動人，含著眼淚衝著他微笑。
小茹輕輕唱起了一折《關山月》……
一天兩夜的顛簸，我終於來到了鳳城。
清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低矮的小木房子，青石板小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在走動，和肅州城的繁華迥然不同。
我在屋簷下避雨，又遇上了那個在報社下賣炒栗子的老人,時過境遷，我想起那個為了父親醫藥費著急的我，最後還是邵愷寧為我付了這筆費用。
我仿佛還在那家醫院，他摟住我腰肢的溫存還在，幸福暖暖。
我抬頭，便看見鳳城邵愷寧的小公館在街對麵。沈燕鯪大鬧我和黎青哥的婚禮那天，我衝出潘家大廳，卻撞見了邵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