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你要去哪?你敢不遵從公主的號令”佳兒在後麵扯著脖子喊。但見伊果徐徐而去,充耳不聞。
殢香公主知道消息時,瞪著佳兒怒道:“我有心拉攏於她,她竟如此不知好歹!你是怎麼做事的!”
佳兒忙道:“公主,不幹奴婢的事啊。她好端端的便發了脾氣,在人來人往的長街上毫不顧忌。公主,她一個鄉野村姑,不值得公主費這樣的心思。對了,公主何不趁這次機會向皇上皇後告她一狀,讓她吃一些苦頭!”
公主道:“她救了父皇皇後的性命,正是眼下的紅人,我如何去不知眼色的招惹她?況且,若是鹹寧姐姐,永平姐姐去說,父皇或許還會聽。若是我,父皇一見我便皺眉頭,不訓斥我就萬幸了,哪裏還會替我做主?唉,難道本公主是庶出你不知?你非要戳我的痛處!”說到傷心處,便狠狠打了佳兒一掌。
佳兒卻不敢有任何表情,任何呻吟之聲。原來上次公主因成韋兩人比武被吵醒後怒不可遏,便打了寧兒發泄,寧兒正因忍不住呻吟了兩聲,才被罰做那三件事。此乃前車之鑒。佳兒忙道:“公主恕罪,奴婢該死!公主啊,方才您打了奴婢一掌,奴婢突然想出了主意幫您對付那伊果,不知公主能否再打奴婢一掌,好叫奴婢再多想些好主意?”
公主噗嗤一笑,卻沒再打,道:“好好,我打了你你便有了主意,看來本公主的巴掌還有點石成金之功效呢。你先說那主意聽聽,若不好,本公主再打第二掌。”
佳兒笑道:“便是這般這般。”
公主喜道:“果然好計謀!佳兒,你的臉不用再挨耳光了!”
佳兒道:“多謝公主恩典。不過奴婢的這番計謀,終需要一個是錦衣衛的自己人,不知公主可否召路征前來?”
公主道:“路征?那是誰?”
佳兒笑道:“他啊,生得短小精悍、雙眼無神。可是一碰到公主,那雙眼睛可會閃爍精光呢。”
公主奇道:“竟有這樣的人?我並不曾聽說。”
佳兒道:“合宮宮人都心知肚明,恐怕隻有公主一人不知。那位路大人自一年前開始,便每日都尾隨在公主後麵,不管是公主遊園、用膳、看戲,還是晨昏定省,他可鮮有缺席。”
公主明白過來,冷笑道:“哼!這種人我還是不認識得好。既然你說需要他,便交給你去尋他了,個中細節不用再回本公主知道。”
佳兒忙道:“謹遵公主殿下令旨。”
伊果踢碎了翡翠屏風,心裏卻老大不痛快,隻沿著一條碎石小路散步,邊行邊歎:“說當什麼錦衣衛指揮使,實際上便是當皇室的奴才。哼!成天在宮裏當奴才,弄得我覺得自己真成了奴才。不僅要伺候皇上,還要伺候公主,真是氣煞我也!”想起幾日前在太廟護衛時,皇後、眾嬪妃、各皇子公主均俯首跪在皇上麵前聽旨之態,又歎道:“其實,除了皇上,連皇後淑妃、太子公主都是奴才。隻有成為天下之主,方能真正的暢情適意,無所顧忌啊。”
胡思亂想著,卻發現路旁的草叢中有幾顆十分精致的櫻桃,好奇撿起,原來是一個漂亮的金釵,拿在手上細細賞玩:釵分五股,每股末端翹起,都半纏了一顆紅玉打磨成的櫻桃,五顆櫻桃此起彼伏,狀如浪花。
“伊大人!那是奴婢掉的東西。”一個宮女叫著跑來。
伊果將金釵藏在身後:“原來這金釵是你的啊,我見金釵下麵還掉了一個金錁子,想必也是你一起掉的吧?”從懷中掏出一枚金錁,笑道。
那宮女搖搖頭:“不是的。我隻掉了金釵,卻沒見過這個金錁子。”
“原來如此。”伊果會心一笑,將金釵交給了她,隻見這宮女圓臉削肩,臉上有幾處微微的雀斑,笑成一朵花般。全身上下渾無釵飾,在眾多穿紅著綠的宮女中尤顯特別。“多謝伊大人!奴婢名叫阮五櫻,是坤寧宮的宮女。這個金釵也是皇後娘娘賞的,因為正好合了奴婢的名字——五櫻釵。”
“坤寧宮的?我倒是沒有留心。”寒暄了幾句,伊果告辭離開。
走了沒多遠,後麵阮五櫻“啊”的大叫一聲,回頭一看,幾個錦衣衛將其團團圍住,其中一個是鎮撫使葉方池,他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說:“東西找到了?”順手摘下阮五櫻鬢邊剛別上的金釵。
阮五櫻一邊搶,一邊說:“你給我拿過來,我找了好長時間才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