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宮闕為土(2)(1 / 3)

那日伊果送蘋兒潛入嬲室,出來走到街上,心中莫名地惶惶不安,卻也不知是為什麼。想起與韋聲攀爬飛來峰時,二人曾對鐵甲人莫名來犯之事做了諸多推測,當時自己斬釘截鐵道:“狸貓要殺的是獨孤乾坤。”

那麼,狸貓為何要殺獨孤乾坤?她在天坑中朝不保夕,絲毫沒想過此處。如今想來,那白無盛叛亂時,她曾親眼看狸貓率人剿滅,出手狠辣,絕不留情。那麼當時,狸貓必不會與白無盛有所勾結。

嗯,對!可狸貓為什麼後來又帶著鐵甲人追殺獨孤乾坤呢?隻能說明一點,狸貓叛變了。想那白無盛叛變,皆是因獨孤乾坤殘暴無道。狸貓也有極大可能叛變,可是,他肯去投靠白無盛?鐵甲人肯舍棄前嫌歸順於他?

伊果百思不得其解,在街上漸行漸遠,忽聞見一陣淡淡的茶香,抬首看,麵前竟是映遠茶莊。心中忽得一動:“這任砯極為古怪!那日辛流幫內亂,幫主性命危在旦夕,他怎麼不去救幫主,反而來救我?

若說是他顧念素日與我的交情,猶說得過去,可韋聲於他卻是泛泛之交,韋聲還是他親手抓到嬲室的,他為何要救?那麼說明一點,他在利用我們,他為何要利用我們?唉,看任砯平時笑嘻嘻的,心裏竟也有這麼多丘壑。瞧他當時渾然自若之態,倒是對內亂渾不在意似的。”心中突地一跳:“莫非狸貓投靠的人是他?”

伊果知道映遠茶莊之後便是任府,繞到後街,縱身一躍,在房簷上輕輕一點,便落在任府大院中。見任砯正在對著一盆含羞草沉思,跳過去道:“任兄弟,我來助你如何?”

任砯驚了一跳,道:“伊果,你何時進了我府中?”

伊果笑道:“這含羞草可是個好東西,一旦有風吹草動便合了葉子,世人多喜愛它溫順有禮,卻不知,接觸多了卻是要掉頭發的。”

任砯心有所動,卻佯道:“難道你深夜前來我府,便是和我來賞花論草的?你似乎找錯了人,應尋拾花仙子才是。”

伊果道:“不,我沒有尋錯人。任兄弟,我說了,我是來助你的。如我所猜不錯,躥騰白無盛造反的人是你吧?”

任砯驚道:“休得胡說!”

伊果道:“你借白無盛造反之機,逼獨孤乾坤從嬲室出逃,然後你收服了狸貓,令他化妝成白無盛的鐵甲軍,帶領著好手半路截殺獨孤乾坤,但是卻追殺錯了人,我說得對否?”

任砯微微愣住,拉她進屋,上了門栓道:“這事連狸貓也不是十分清楚,你卻怎得知道?”

伊果道:“果然我說的不錯。嘿嘿,因為狸貓追殺的人便是我啊。”便將如何穿了獨孤乾坤衣服,如何與韋聲出逃,如何遭鐵甲軍追殺,如何攀山采藥,如何跌入天坑,如何進入散花洲遇到蘋兒等等過程大致說了一遍。

任砯道:“光是遭狸貓追殺,你便能想到是我在幕後主使,也真是厲害。我無意中害了你,可真是對你不起!”

伊果渾不在意,歎道:“唉,我也不知怎得,隻覺得就是你,隻有你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心裏好像知道你的全部想法似的。你也不必自責,狸貓若不打傷他,我……又怎會有這等奇遇?又怎會尋得報仇之機?”想起韋聲,心中隻是惘然:“他……他尚不知我還存活於世。”

任砯含笑不語。

伊果道:“既然你我誌同道合,便一起聯手吧。”

任砯爽朗道:“那是自然!”

伊果見任砯一雙鹿眼,眼神總是飽含笑意,似乎天大的事也不值得他皺一皺眉頭,隻覺更加心安。道:“欲除獨孤乾坤,必先斬除其身邊謀士令嬛月。此女子我雖不喜,卻是詭計多端,對獨孤乾庫忠心耿耿,決不能留著。”遂將把蘋兒送入嬲室之事大略說了。

任砯沉吟半晌,道:“隻怕蘋兒非但鬥不過令嬛月,還會遭其反咬一口。此計大大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