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瑜輕笑:“正是要去說情去。”
青柳急忙拉住:“婢子以為姑娘還是避過去的好。”
懷瑜搖頭道:“可記得十二大房過喜事?”
青柳心裏對自己這位小主子甚是佩服,可以走一步看三步。
家裏沒過喜事姑娘們都要挑選新收拾衣衫,大太太不露麵尚可,人若問起可說是頭疼腦熱。大小姐就要說親事了,若是實話實說就會敗壞名聲,若接口病弱被傳成病病歪歪,也會被人嫌棄,不利日後說親。
聯想起主子對自己的安排籌謀,青柳心悅誠服:“還是姑娘想得周到!”
懷瑜微笑:“你小心謹慎也不為錯!”
其實最最主要理由,懷珠懷珍哭哭啼啼隻怕惹得祖父更加心煩,肝火旺盛,祖父原本就是哮喘毛病,可不能生氣引發痰症,如了大房所願。童老虎兩口子巴不得老子撒手他們好掠奪搶劫呢。
懷瑜因此打定了主意要趟這趟渾水,不過卻不是要替她們姐妹討情。主仆們來到前院,未進門已經聽見了嗚嗚嗯嗯抽泣聲。
老爺子一向都說孫女要嬌養,懷珠姐妹這般撒嬌哭泣尚無效果,懷瑜知道祖父今日氣著了。
大丫頭秋霜正在勸慰懷珠姐妹,抬眼瞧見懷瑜主仆,忙著迎了出來:“老太爺正生氣,四姑娘小心說話。”
懷瑜微笑:“謝謝姐姐提醒,還有誰在?”
秋霜以為懷瑜不知道大房的官司,把陳氏燙傷的老太爺封門,懷珠懷珍求情的事情說了一遍:“三姑娘這個倒是勸了半天,卻是越勸老爺子越是火大了。”
這是一定的,懷瑗母女最擅長的就是在童老虎夫妻中間撥火了,這是她們母女生存法寶。
懷瑜微笑進房,當頭遇見懷珠姐妹正在簾子外麵哭哭啼啼,二人奶娘丫頭鳳凰蛋似的圍著勸導,旁邊跟這個似笑非笑懷瑗主仆。
懷瑜心知這是她們是為了替惡毒母親求情吃了排頭不甘心,正在撒嬌賣癡,卻是故作不知,禮儀謙謙跟三位姐姐打著招呼。
懷珍微微額首,抹淚紅眼的甚不好意思,懷瑗笑微微回禮:“四妹妹來了!”唯有懷珠,一見懷瑜便眼神犀利摟不住火:“你來做什麼?你很得意是不是?”咆哮著,張牙舞爪來撲懷瑜:“都是你,都是你挑唆的,都是你害的我們!你這個土包子,害人精,我決不饒你!”
懷珍一邊拉住懷珠:“姐姐還是消停些吧。”卻是纖纖弱質沒拉住,懷珠卻掙脫了,玉手差點撈著懷瑜的臉頰,幸虧青柳挺拔身姿居中一插,青柳帶著怒氣,懷珠腿腳跪得久了,原本發軟,又被懷珍接住了,一邊抹淚,嘴裏不住口給懷瑜致歉:“大姐姐哭糊塗了,四妹妹莫惱!”
懷瑜明知故問:“大姐姐這是怎的了?”
懷珠又掙紮著要撲懷瑜,倒低被拉住了,卻也沒人回答懷瑜。
懷瑗躲在丫頭身後,眼見懷珠敗落了,這才纏夾上來,生恐眾人不了解童羅氏如何作惡多端,拉著懷瑜聲情並茂一番表述:“四妹妹,快去給我母親討個情吧,母親肯定不是故意燙傷大嫂子,都是丫頭不懂事,這樣的大熱天竟然給母親遞上滾燙茶水,母親肯定不是有意的,四妹妹給討個情罷。”
不是故意才怪了,懷瑜淡淡笑著:“這個情我怕是討不了!”
懷珠人被拉住,嘴巴卻利索:“災星,黴星子,土包子……。”
其實,宜城人張口閉口喜歡說人家鄉裏人,鄉下佬,土包子,懷珠也是被人罵過很傷心,才會喜歡罵別人土包子,似乎罵了別人土包子自己就是城裏人了就可以抬高自己身份。懷瑜其實一點不介意,倒是喜歡懷珠隔三差五鬧騰鬧騰,懷珠越是叫罵,老爺子就會越發厭惡童羅氏。
懷瑜笑吟吟站著聽樂子,到要看看老爺子對孫女能夠容忍到什麼讓程度。卻是老爺子終於按耐不住了:“誰在外麵?”
秋霜忙著揚聲報門:“老爺子,四姑娘請安來了。”
“進來!”
“哎!”懷瑜喜滋滋一聲應著往內就走。
懷瑗亦步亦趨把著懷瑜,一雙眼睛靈動異常,暗暗給懷瑜打眼色,隻是懷瑜恁沒看懂,這是暗示懷瑜再踩一腳呢,還是討個人情。不過懷瑜絕不會給童羅氏討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