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瑜猜得不錯,青柳原本是故意說起馬公子,想引起姑娘注意,若是姑娘有興趣,自己再好生誇上幾句,幫著姑娘討了許夫人喜愛,促成這樁姻緣,豈不一樁美事。
今日一路回城,青柳可瞧見了,一路上小媳婦大姑娘沒少給馬公子拋媚眼,尤其關家小姐,一雙眼睛隻差長在馬公子身上了。還有馬家夫人小姐都是端方和順之人。豈是關家老夫人那種高高在上人家可以比得!
且那關家天芳姑娘眼神太活,嘴巴太巧了。尋婆家還是馬家這種和睦人家好!
青柳這些日子看下來,馬家上下都和氣,家裏下人都是禮儀端方,不似有些人家那般勢力刻薄,下人品行如此,主人家為人處世可見一斑,是打著燈籠難找的良善之家。更難得許夫人對姑娘和煦親近,馬大姑娘跟自家姑娘對脾氣,這可是有錢難買好姻緣。
青柳得出結論,馬家公子是可謂姑娘良緣。
無奈青柳話裏話外提點,自家姑娘毫不在意,青柳不免失望。姑娘這般遲鈍,錯過了這樣好人家,隻怕難得再碰上。倘若落得個大房太太那樣刻薄惡毒婆婆,或者大姑奶奶回頭糾纏,怎生是好?
青柳皺眉之發愁,細心替姑娘放下幔帳,靠在腳踏上悠悠歎氣:唉,自家姑娘還是年歲太小了,不知道抓住機會,不懂得為自己打算。許夫人慈眉善目,馬珺姑娘性格爽朗,看著就是好相處之人,這樣人家可是十分難得好人家。姑娘若是有心,利用這次養傷機會,與許夫人多親近,得到許夫人喜歡。等老爺明年得中,兩家正好門當戶對論親家,這是多好的事情啊!
青柳瞧著闔目養神姑娘,又是輕輕一歎:唉,姑娘其他事情十分精明早熟,唯獨這事這般遲鈍?要知道大姑娘二姑娘都暗地騷動兩三年了,從張家表公子到郭家公子,再到關管家少爺,大姑娘二姑娘,甚至三姑娘無不虎視眈眈,明裏暗裏較勁兒,恨不得把所有俊俏富貴的公子收於囊腫慢慢精挑細選才好。
如今,大姑娘甚至連僅有一麵之緣馬家公子也瞄上了!
想起今日大姑娘懷珠攔住自己打探總領公子之事,顯然想把主意達到馬公子頭上來。青柳越發焦急,自家姑娘還是這樣四平八穩,隻怕要吃大姑娘虧了。
青柳微微側目,看著懷瑜平靜睡顏,瞅著懷瑜顫動眼皮,知道姑娘沒睡熟,遂輕聲言道:“知道姑娘不愛說人閑話,今日婢子回家遇見了大姑娘了,姑娘可要聽聽?”
懷瑜闔目不語,大有薑太公釣魚之意。
青柳見懷瑜沒出聲反對,故而慢慢把今日回家之事說了。
原來今日青柳回家,剛從老太爺上房出來要去長房懷瑰家送信去,被懷珠貼身丫頭金簪攔住,出手就把一根鑲嵌珍珠銀簪插在青柳頭上。
青柳見此不受:“無功不受祿,姐姐太客氣了。”
金簪卻道:“你我姐妹一般,這樣生疏做什麼,收下吧,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再說我也有事求你。”
青柳想聽聽她說些什麼,知己知彼方才好預防應對,遂不動聲色:“既如此,妹妹生受了,姐姐有什麼事兒就說吧,隻要不是傷天害理,能幫我一定幫。”
金簪笑了:“這才對嘛!且不會叫你傷天害理呢!”
原來金簪是奉命來打探懷瑜今日行蹤,問東問西瞎扯了半天,打聽馬公子的家境與年歲,跟懷瑜什麼關係。就連馬夫人對待懷瑜什麼態度也想知道。
青柳一聽就知道,這是大姑娘懷珠想打聽馬家是否有意自家姑娘。
幸虧青柳不似桃紅,秉承懷瑜吩咐,凡是三房之事無論大小一句也不吐露,遑論是姑娘的事情,故而哼哼哈哈推諉含糊,反正是一問三不知:“我們姑娘是馬家大姑娘手帕交,不過是一起賞賞花,研究針線罷了,馬家是規矩人家,內外有別,我們如何能見的馬公子?再者,我們不過在馬家做客一日,哪裏好意思打聽人家大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