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林茵被吳天叫醒了,她剛要說話,就看吳天把手放在嘴邊一個勁地示意她不要說話。
大概是也感知到了不太對勁,林茵點了點頭。
吳天起身躡手躡腳地朝門口走過去,林茵從床上起來也跟了過去。
看她跟了過來吳天回頭看看林茵,又用手指了指門外,然後就去用手拉門。
這門是個鐵門,這麼多年已經鏽跡斑斑,早已沒有了原來的模樣,加上生鏽的鐵門變得很重,稍微一點動靜,門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音。
吳天兩手上下把門握住,以極其微小的動作一點點把門挪開,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待到挪開大約半米的寬度,吳天就停下了,示意林茵向外看去。
清晨本來四周就很安靜,加上在地下室的空洞,空氣裏的聲音就聽得格外清晰。
兩個人都聽到了空氣中那種可怕的咀嚼的聲音!
那是一種牙齒與食物摩擦發出的聲響,再加上悉悉索索的觸角挪動的聲音,十分可怖。
兩個人看向門外,走廊中昨天它們打鬥的地方,赫然出現了兩隻巨大的蟲子,正在啃食著林茵哥哥的屍體,兩隻蟲子還不時發出搶占食物的叫聲,男人在地上被拖來拖來,腦袋正無神地偏向他們這裏,一雙眼睛早已失去了生氣。
林茵已經不忍再看,而吳天卻發現這兩隻蟲子體態相貌跟昨天殺死的完全不同。
這兩隻看上去就像是巨大的蟑螂,這種之前被吳天當作食物的動物現在令他感到惡心和恐懼,他也不想再看下去了。
吳天回頭看到林茵已經拿起了自己的那根鐵棍準備出去跟蟲子拚命,他又不敢出聲,隻得趕緊上前把她攔下,小聲說道
“你別幹傻事,我們兩個這樣出去隻能白白送一頓飯給它們。”
林茵明顯情緒有些激動,她尖著嗓子幾乎是小聲喊了出來,
“你不是有我哥哥的槍嗎?你倒是出去殺了它們啊。”
吳天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但是理智最終還是讓他沒做傻事,他說到,
“我是可以出去殺了這兩隻,但是這東西從來都是群居的,從前是,現在應該也是,萬一有更多的蟲子出來,這裏沒有其他的出口,我們就死定了。”
林茵聽完後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可愛的臉龐因為憤怒也漲得通紅,但她終究還是妥協了,隻是沒忘了白了吳天一眼。
吳天好歹是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但是他覺得自己的心裏很矛盾,他為自己的理智而高興,但是卻為自己的這種稍顯懦弱的行為而羞愧,他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感覺,他說不出來,隻是感覺得到,他偷偷看著一旁黯然神傷的林茵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做個有實力的人,現在的我,甚至連發怒的本錢都沒有。
兩個人不再說話,相對無言的坐著,也生怕外麵的蟲子會發現他們,但是就這樣一直沉默著沒有任何事發生,直到外麵再也聽不到蟲子的動靜。
吳天知道安全了,兩個人起身吃了點風幹肉後默默地開始收拾東西。
林茵把幾件衣服和牆上的風幹肉打包,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把尼泊爾彎刀塞在了腰間,吳天看的分明,這刀他以前見過別人用,他問過父親,這刀又叫狗腿刀,因形似狗腿而得名,用起來十分順手,他隻是很奇怪一個女生怎麼會用這種刀來防身。
兩人收拾妥當後就出發了,吳天故意走在了後麵,然而林茵再沒有回頭看這裏一眼,隻是徑直向前走去,兩個人重新回到了城市的殘骸之中穿行,吳天知道,現在基本可以肯定這些蟲子是在捕食人類了,他怎麼就在迷迷糊糊之間從捕食者變成了捕食對象,自己也是充滿了無奈,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把自己武裝起來,即便是要我死,我也要讓你們扒層皮。
兩個人一路無話,在陰沉的天空下,朝著城郊的軍事基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