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薑嫄躺在熱氣騰騰的浴桶中,長發被挽起,有幾綹濕發纏在潔白的鵝頸上,肌膚瑩白如玉,容顏嬌俏清麗,饒是輕妝這個女子也看癡了。
“讓三少女扮男裝真是糟蹋了。”輕妝不由輕聲為薑嫄抱怨。
薑嫄聽了,忙示意她噤聲,“你這丫頭以後再這麼胡言亂語,當心夫人知道了把你打出薑府,老爺和夫人讓我如此,定有他們的道理,我倒覺得現在挺好的,你瞧二小姐身為女兒身整日待在閨閣中,隻能以繡花彈琴打發時間,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還得帶著麵紗,我比她幸運多了。”
經過這幾日薑嫄的細心觀察,已經可以確定她是女兒身的這件事夫人老爺輕妝夏侯瑾軒是知情人,並且嚴格保密。
輕妝眼神閃了閃,忙扯了笑,“三少能這麼想便是極好。”
薑嫄剛沐浴出來,便聽見門外小廝的聲音,輕妝出去迎接,薑嫄避於暖閣內。“三少爺這麼早就睡下了嗎?”
薑嫄貼於屏風上聽見外間放低了的聲音。輕妝笑道:“尚未睡著,隻是剛洗了澡,衣衫不整不便見客。”
藥童將手中捧著的藥湯遞上來,“今日夏侯公子與三少爺出去品茶時,公子聽到三少爺咳了幾聲,特意配了藥,讓小奴熬好了送來,公子囑咐過一定要讓三少爺服下,否則病情加重三少爺身體更是受不住。”
輕妝雙手接過,“夏侯公子有心了,替三少爺謝過夏侯公子。”送走了小廝,輕妝將藥湯送進暖閣內,薑嫄看著輕妝從袖中抽出一根銀針探入湯中,略有不解,“為何如此提防瑾軒?”
輕妝一邊仔細檢查銀針有沒有異樣,一邊道:“並非是提防夏侯禦醫,夏侯禦醫乃是陛下派來的,自然放心他的為人,隻是這藥雖是他親手煎熬,但卻非他親手送來,唯恐那小廝不是什麼正當人物,或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為了三少爺的安全,還是小心仔細點好。”
薑嫄笑著嗔了輕妝一眼,接過湯藥,“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素來與人無冤無仇,怎麼會有人來害我呢?你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輕妝垂了眼眸,一邊擦拭銀針一邊狀似漫不經心的說:“現在不是,難保將來不是嘛!”
薑嫄一口飲下藥,舌尖綻放出苦澀的味道,眉心微皺,強行按壓住想吐的衝動,麵上風平浪靜,輕妝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薑嫄,“以前三少爺喝藥跟要殺你似的,塞一嘴的糖梅子還嫌苦,沒想到現在這麼乖。”
薑嫄輕笑一聲,“難為瑾軒一片心意,這麼晚了還為我煎藥,我自然不能辜負。”正要爬上床,門外侍女來報,夫人來了。
薑嫄心中納悶這麼晚了夫人來青棠園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披了外衣正要出暖閣,卻見夫人已經進來。
輕妝問道:“夫人,這麼晚了,外麵又冷,怎麼來青棠園了?”
楊氏笑意盈盈,接過貼身大丫鬟流嵐手中的衣物,“前些日子,陛下考察太子功課,太子寫的詩詞文章在眾皇子及伴讀中乃是最最出眾的,皇上龍心大悅,賞了你父親許多東西,其中就有涼國進貢的鳳凰錦,宮中也不過一百匹,皇帝就賞了你父親二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