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嫄被突然出現的薑珩嚇了一跳,“你怎麼又來了?”一轉眼看到夏侯瑾軒和輕妝,“還有你們,是來看我通關的嗎?稍等一會兒。”說著薑嫄準備回去,夏侯瑾軒忙道:“嫄兒,你額頭上的傷還沒有包紮……”
薑嫄擺擺手,“無礙,已經不流血了,我馬上就要通關了,此時放棄著實可惜。”也不管薑珩此時的表情有多難看,薑嫄轉了身繼續對付這兩個固執的人。
薑嫄微笑道:“閣下息怒,在下剛才並不是有意詛咒你家主人,而是真心為你家主人考慮。您仔細想一想,你既然相信佛珠能增長人的修為,給人帶來好運和健康,那就更應該相信,如果你以不道德的手段得到它,反而會遭到佛祖的降罪。”
男子冷冷道:“即使得不到佛珠,我也要殺了這賊和尚解我心頭之怒!”
誠然,誰能忍受的了跪了大半天的台階,又恭恭敬敬的站了一個多時辰的“軍姿”舌辯那口齒伶俐的休良,又費九牛二虎之力打敗那力大如牛的智文,又頗費心智的回答這個刁鑽的問題,最後到頭來,隨便一句:回答錯誤,回家洗洗睡吧。否定了這全天拿命般拚搏的努力?
所以薑嫄很理解男子此刻心頭的怒火有多旺,可難道要看著休良被活活掐死?薑嫄苦口婆心的勸慰男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男子根本就不理薑嫄,手上的勁越來越大,眼看休良憋得滿臉通紅,神色痛苦,薑嫄焦急的同時,也不禁為休良的固執和敬業誠信感到無比的敬佩。
“行了!”薑嫄無奈道:“我來試一試吧,我若是有幸通關,得到佛珠,可以送給你,你家主人日後若是不想要了,就還給我,但若是我也沒通關,那咱倆就一起離開,不許傷害任何人。”
男子皺眉,“你這是什麼邏輯,為什麼你沒通關,我就不能殺了他?”
薑嫄理直氣壯道:“我也是一個台階一個台階跪拜上來的,你受過的罪,我也一樣不少的受過,我比你年幼,身體還比你單薄,我曆經千辛萬苦走到這一關,若沒過,豈不是比你還委屈?我都不生氣,你還生什麼氣?”
男子一哽,想想也是,便鬆開了休良,休良癱坐在地上,男子一雙黑眸凝在薑嫄身上,道:“你若是敢反悔,我就連你一起殺了。”
“臭變態你敢——”薑珩一聽,火冒三丈,被薑嫄毫不留情的推出去把門關上。薑嫄心中長歎一聲,得,這一天算是白忙活了,看來,這是命啊。
薑嫄問休良道:“請問方丈,這第四關到底是什麼?”
休良慈愛的看著薑嫄,道:“隻是一道題,請問施主,這世間,最珍貴的是什麼?”
薑嫄臉上並無什麼別的表情,他沉吟片刻,又問道:“可有時間限製?”
“現在,正好是戌時,截止到子時。”
薑嫄點頭,盤腿坐在蒲團上,閉目思索,殿內一時靜悄悄的,隻聽得見人的呼吸聲。
這世間最珍貴的是什麼?
財富?名譽?權利?生命?不……應該是超脫這一切俗物之上的,到底是什麼呢?
腦海中一片漆黑,忽然顯出爺爺奶奶,父親的身影,薑嫄大驚之後,便有濃濃的思念與悲傷從心底、骨縫中滲出,“爸爸!”
薑嫄喚著他們,他們回過頭,微微笑著,朝薑嫄,不,是林熹微伸出了手,似要擁抱她,林熹微流著淚要撲上前,一訴相思之苦,卻發現自己腿如灌鉛,寸步難行,她驚慌的看著背道而馳的親人們,喊道:“爺爺,奶奶,爸,你們快來啊,我是微微啊,你們快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