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輕妝像往常一樣進了內室,拉開窗簾,讓陽光進來,“三少,該起——”輕妝一邊喚著一邊拉開床帳,看到床上的倆人,眼睛瞪得滾圓,“你、你們——”
輕妝趕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聲,薑嫄揉著眼睛爬起來,穿好鞋子,迎著窗外的陽光和春風伸個懶腰,長發在腰間回蕩,光線穿過她單薄的中衣,勾勒出窈窕的線條,精致的麵容寫滿慵懶,“小聲點,夜白還沒醒。”
輕妝顯然接受不了眼前的一切,“三、三少,你們昨晚,都幹了什麼?”
薑嫄穿上楊氏親手做的春衫,坐到梳妝台前,顯然理解不了輕妝的意思,漫不經心道:“什麼幹了什麼?我們倆大男人能幹什麼?”
輕妝愕然看著自顧自梳頭的薑嫄,“可你——”欲言又止。
薑嫄用玉冠束了發,長發蕩在腰間,回首看了一眼仍在睡覺的夜白,道:“不用叫醒他,讓他睡吧。”說罷,出了門,獨留輕妝一人愕然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繞著院子晨跑,這是她每天早上都做的事。注意到院中搭的架子,歲華正蹲在架子下不知在忙什麼,滿手泥土,“你在幹什麼?”薑嫄停下腳步,站在他身後,歲華嚇了一跳,忙起身回答:“種葡萄樹。”薑嫄走上前看了看用竹竿搭的架子,輕笑了下,這孩子會的事不少啊,“不錯,繼續。”說罷,繼續跑步。
跑完步,薑嫄回到屋子,桌上已經擺了飯菜,薑嫄喝了杯茶,夜白從內室走了出來,看著薑嫄,他已經進步了,畢竟他現在敢抬頭注視薑嫄了,薑嫄點頭示意他坐下用飯,“昨晚睡得怎樣?”
夜白俊臉微紅,點了點頭。
“吃完飯,我陪你熟悉下薑府。”
“嗯。”
薑嫄陪著夜白在府中散步,“他叫歲華,青棠院裏的花草樹木都是他處理的,很厲害呢。”薑嫄指著不遠處忙碌的歲華,介紹道,夜白認真的聽著,點頭。
“這裏是仲夏庭,裏麵住著一位禦醫,進去看看。”薑嫄領著夜白進了仲夏庭,院中曬草藥的小童看見薑嫄,展顏一笑,脆生生的道:“三少爺早上好,大哥哥早上好!”
薑嫄笑著上前摸了摸他的頭,“明兒真乖,你家先生在不在啊?”明兒點頭,喊道:“夏侯先生,三少爺終於來了,你快出來。”薑嫄哭笑不得,這小孩,什麼叫終於來了?
夏侯瑾軒聞聲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貫溫雅的笑容,“嫄兒今天怎麼有空來仲夏庭了?”薑嫄拉著夜白上前,介紹道:“他叫夜白,是老將軍收養的孩子,太傅決定認他當兒子,我帶他熟悉下府中的環境。”夏侯瑾軒望向夜白,溫和道:“原來是二少爺,在下夏侯瑾軒。”
夜白慌亂的回了一禮,“夜白見過夏侯先生。”注意到夜白的眸色,夏侯瑾軒微微一訝,望向薑嫄,薑嫄笑著,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夏侯瑾軒便斂了神色,回之一笑,不再追究。
離開了仲夏庭,薑嫄帶著夜白走遍了府上的每一個院子,正巧碰見薑珩,“我說怎麼找不到夜白,原來你們倆在這兒啊。”薑珩走過來拍了拍夜白的肩膀,“走,哥陪你們出去玩。”
去了蓮清閣,喝了一會兒茶,薑珩便坐不住了,嚷嚷著出去轉轉,無奈三人便起身離開,剛出雅閣門口,薑珩便和一人撞上了,“抱歉抱歉!”薑珩忙道歉,仔細一看,卻是愣住。
“寶——”脫口而出的倆字卻硬生生的止住,薑嫄在後麵看著懷中抱琴,麵色平靜的寶華,輕歎了聲,冤家路窄啊,薑珩這幾天好不容易開懷了些,又遇見她了···
薑珩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你···怎麼在這裏?”
寶華神情淡然,目光瞥過薑珩片刻不離手的寶劍,微微斂眸,“自然是陪客人撫琴了。”薑珩麵色頓時陰沉,一甩袖子準備離開,寶華突然喊住他,“薑公子,可否讓奴家看看你的寶劍?”
薑珩腳步頓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寶劍龍吟,沉默的把劍遞給寶華,寶華將手中的琴轉交給身後的侍女,雙手接過寶劍,蔥白的手指撫過劍鞘上的花紋,臉上的神情終於有了波動,她緩緩拔出劍,露出裏麵鏽跡斑斑的劍刃,忽地一笑,“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