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連城與二爺之間的關係又瞬間降到了冰點。
但這次不同以往,連城徹底成為一個恭順溫從的婢女,不頂嘴,不搭話,能不和二爺說話就不說話,早上寧可不吃飯也不與二爺同桌而食,臉上的神情明明溫婉,眉間卻透著淡漠,但與子淮的關係倒是好很多,有時侍立在一旁的時候看到子淮進來,連城會抬頭對他微微一笑,雖然隻是微笑,但卻相比於對二爺的神情要真誠的多。而每當此時,子淮都下意識的瞄一眼麵無表情的二爺,然後回之一略顯僵硬的笑。
直到有一天清晨,連城如每日一樣去主院伺候,正好迎麵撞上子淮,子淮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對連城的態度也比平時冷淡多了,連城有些納悶,正要進去,子淮忽然道:“二爺今日不舒服,不用伺候起床了,你在這裏守著,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連城茫然點頭,“好的。”眼看子淮轉身要離開,連城又忙問道:“二爺得了什麼病?需要請大夫嗎?”
子淮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連城,淡淡道:“不用了。”然後轉身走開。連城有些納悶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他了。
走進內室,連城看到床上的那人,麵色相比與平常,的確蒼白了些,他閉著眼睛,眉間的戾氣稍散,倒顯得不是平日那麼冰冷可怖了。
連城輕聲走上前,跪坐在床前,伸手想摸摸他額頭的溫度,結果,還沒碰觸到他就被他突然伸出手準確的擒住自己的手腕,一雙鳳眸在睜眼的那一瞬間迸出一股冰冷殺意,連城嚇了一跳,被他的氣勢所迫,說話也變得結巴,“我隻是……想看看你發燒了沒……”
看清麵前的人後,鳳眸中的殺意漸收,看了一眼連城,又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手緩緩垂下落在床沿上,但卻並沒有鬆開連城的手腕,連城看了看他的手,微微掙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二爺,可二爺無動於衷,連城想,他可能是太累了沒察覺,便小心翼翼的一邊掙自己的右手,一邊用左手掰開二爺修長的手指。
二爺不悅的睜開眼睛,一雙深邃的鳳眸凝視著連城,“你幹什麼?”
連城驚奇於他的理直氣壯,抬起她被二爺握住的右手,“這是我的手。”
二爺淡淡道:“你是我的人。”
連城羞且惱,“我不承認!”
二爺:“你想進青樓嗎?”
連城無力的垂下手臂,“好,我是你的人。”
低頭不語的連城聽到二爺的一聲低笑,有些奇怪的抬頭看他,“你笑什麼?”
二爺閉上眼睛,沒有說話,但唇邊依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連城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腕的手,他手心的溫熱緩緩傳入她的脈搏,然後流邊全身,最後到心房,心髒突突直跳,極不安分。連城閉上眼睛,一遍遍的默念兩個字,涼玉,涼玉……
林熹微,你何以如此輕浮隨性?
可是,若說涼玉帶給她的,是心口傳來的歡喜與溫柔,那麼二爺給她的感覺,就是骨子裏不安的悸動與順從。
忽然感覺手腕有些癢,連城睜眼一看,那隻手緩慢而又霸道的往下移動,纏繞住了連城的手,十指相扣,連城茫然朝二爺望去,可他依舊閉著眼睛,“你幹什麼?”連城問。
二爺低聲道:“你手腕太細了,我怕待會兒睡著了,一不小心用力把你手腕握斷了。”
連城冷冷道:“你可以鬆開。”
二爺:“萬一你跑了怎麼辦。”
連城冷笑道:“你就不怕待會兒我趁你睡著了對你下毒手?”
二爺沉默片刻,緩緩睜開眼,望向連城,鳳眸深不可測,隱約有灰紫色的光芒閃動,“你會嗎?”
連城別過臉,冷哼一聲,“比起殺了你,我更想折磨死你,以報我多日以來所受的屈辱。”
二爺一直看著她,安靜的聽她說完,然後微勾了唇角,“這麼說,一時半會兒你是不會殺了我的,我且安心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