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陛下,該如何?”子淮眉頭緊皺,跟在雲墨身後。
黑暗中,雲墨緩步走在禦花園中,兩邊的宮燈閃著幽幽的光芒,照不清雲墨此時的神情,他沉默了許久,道:“子淮,你覺得,我敢打這個賭嗎?”
子淮沉默。
雲墨停住了腳步,淡淡一笑,“她一向心軟,對我卻是例外。”
子淮咬牙,低聲道:“陛下,也許,您和女帝,都熬不過老天的作梗,不如……”
“放棄嗎?”雲墨接上了他未說完的話。
子淮垂頭,閉上了眼,“您和女帝,太苦了。”
轉眼,連城懷胎已有七個月,做什麼事情都十分費力,沒走幾步就氣喘籲籲,而不管是民間還是深宮,關於雲帝的江山為聘,鬧得沸沸揚揚,一時之間,茶舍樓肆,街角宅內,都在議論不停。
而身為當事人的連城,卻異常平靜,快一個月沒有雲國傳來的隻言片語,看樣子,雲墨是罷手了,連城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冷笑。
最近白澤老是來問她雪衣的事情,連城總是推脫等孩子生下來再告訴他,弄得白澤一臉茫然惱火,其實她可以撒謊,但卻不忍。
連城正躺在榻上看書,青鳥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陛下!陛下!不好了,雲帝來了!”
連城一驚,手中的書滑落地上,“他、他來做什麼?”
“奴婢不知!馬車大約快到崇德宮門外了!陛下,您要不要躲躲?”
連城詫異,反問:“我躲什麼?”她躲得再深,能逃得過雲墨的法眼嗎?來不及整妝,連城匆匆趕去崇德宮,雲墨已經坐在殿內了,子淮侍立一旁。
連城緩步進去,坐到龍椅上,子淮對她行禮,連城不理,看著淡然品茶的雲墨,道:“雲帝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雲墨不語,子淮步行上階,將一個匣子擺到了連城案前,連城疑惑的看了一眼他,卻見子淮神情冰冷,眉間似有怒氣,她伸手打開匣子,撲麵而來的光芒讓她偏過了臉眯上眼睛,好不容易適應了光芒,連城這才震驚的發現,這藍紫色的光芒是從靈珠中發出,那麼……
連城的手顫抖了一下,驚詫的望向雲墨,而他依舊麵容淡漠的端坐在那裏,連城低頭,拿出了靈珠,發現匣子中還有一方禦璽,禦璽下麵是疊放整齊的雲國版圖。
連城怔了許久,緩緩將靈珠放回匣子裏,抬頭看子淮,似笑非笑,“聘禮是嗎?”
子淮冷著臉點頭,連城低了眉,聲音清魅道:“那麼,不是還少一樣嗎?”
子淮怒視著連城,雙手握緊成拳,咬著牙道:“雲帝已經失明!”
連城心中一震,看著子淮的眼睛,見他不似撒謊,便緩緩起身下階,腳步無聲,走至雲墨麵前,見他雙眸雖然完好,但細看之下,的確比平日少了許多神采和冷光。
她手心幻出淡淡的柔光,抬手覆於他雙眸之上,很快,她鬆開了手,終於失去了平靜的神情,倉惶後退,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雲墨,心中翻江倒海,腦中一片空白,“雲墨,你、你——”
如此高傲張狂的人,居然會為了娶她,自廢雙目,拱手讓出靈珠和江山,也難怪赫連城震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