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力求真相(1 / 2)

醫院的走廊白得發亮,長得瘮人。、

沈磊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深吸了一口煙。小護士走過來,告訴他這裏不能吸煙,他抱歉地點了點頭,將煙頭掐滅。

現在一丁點意思也沒有了,他隻能坐在這裏望著地麵發呆。今夜他要一直坐在這裏,守著柳憶和唐駿,等著他們醒過來。

聽到醫生的話,說不震撼是假的,但是說不慶幸也是假的,這也是他為什麼對井向宣說的話並不生氣,因為從內心深處他也慶幸唐駿對柳憶的至死守護。

今天是第二天晚上了,昨晚是井向宣在這裏守的夜,或許沒必要這樣做,但是除了去生去死,隻有這樣所有人才能有半丁點的安心,連一丁點都夠不上。

他們倆被安置在同一間病房裏,兩張床之間隻隔了儀器的距離,近得連消毒水的味道都要混在一起,刺鼻又安逸。

走到窗口吹了吹風,散了這一身煙草味,沈磊又回到病房裏,走過去看了看唐駿,還是睡得那麼心無旁騖,不被一切所打擾的專注。

走到柳憶床前,沈磊一低頭,竟對上了一雙黑得發亮的眸子,柳憶醒了!

“阿憶!憶寶!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我去叫醫生!”

沈磊就知道,她該醒了。從來沒有這麼高興激動過,邁著大步就要衝出去叫醫生,他的眸子隱隱有淚光,就在對上柳憶眼睛的那一秒鍾,好像被她的眼神鍍上了一層晶瑩的水霧。

“別去。”

細如蚊呐的聲音,沈磊停下腳步回頭去看。

“別去,表哥,我現在感覺還好,不想被他們問來問去。我想和你說說話。”

沈磊知道,她大抵是想問唐駿吧。

“我睡了多少天了?”

“手術結束後,這是第二天晚上。”

“家裏人都知道了嗎?”

“上了新聞,瞞不住。”

“那個貨車司機呢?”

“肇事逃逸,被警察抓住了。”

“表哥……”

柳憶一直將話題停留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上,她在逃避著,她害怕,她想問卻不敢,這種憂懼的心思反複煎熬著她,最後仍舊是開了口。

“他呢,阿駿,醫生怎麼說?”

“傷得很嚴重,頭部受到撞擊。”

“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也許明天,也許永遠……”

很平靜,柳憶聽了沈磊的話,平靜地連呼吸都沒改變過,就像是在聊一個對她來說無關緊要的人。

“那個貨車司機,我要見他。”

“我會安排的。”

“明天,我要去警察局,見他。”

“你的身體……”

“表哥,你知道嗎?我們本來是可以躲過去的,是他加速還轉了方向,他是故意的!”

那一幕,就像是噩夢,唐駿鮮血遍布的模樣一直繞在柳憶的腦海裏。昏迷的日子裏,她沒醒來的時候,一直都在不停地回放當時的車禍場景,每一個細節,都已經深深刻畫在她腦海裏,她想,一定要醒過來,問個明白!

所以,在一遍遍的往複中,她還是醒了過來。

“最後,本來是我應該對著那貨車車頭的,是阿駿,硬生生將車轉了過去,車被撞得變了形,安全氣囊也迸出來,阿駿的血一直往下流,昏過去之前我就在想,他要是活不成了,我就陪著他好了……”

“阿憶,不要說傻話,也別想這些沒用的東西,唐駿會醒過來的,他還要娶你,和你在一起一輩子,他怎麼舍得這樣一直躺下去。”

“嗯,我知道,他沒死,我也不會死……”

再之後,柳憶便不再說什麼話,沈磊替她掖了掖被角,大手撫著她的頭。

“再睡一會,天亮了舅舅舅媽就都過來了。”

“你去沙發上歇一會兒吧,我沒事。”

沈磊躺在沙發上,卻一直沒有睡著,他聽著柳憶的呼吸和,低低的啜泣聲。

他想,如果真的如柳憶所想,一切並非意外,那這筆記在柳、沈、唐三家身上的血債,絕對不能白白抹掉。

第二天早上,聽說柳憶醒了,白秋楹和井向宣也都過來了。

井向宣瘦了很多,白秋楹臉色也不是很好,可對著她仍舊笑著,偶爾望向唐駿的目光,似是深深的絕望,井向宣的眼眶紅了,紅血絲布在白色眼球上,有些嚇人。

趁著父母去打熱水的功夫,柳憶將沈磊和白秋楹支出去,獨留下井向宣,不知道兩人都說了什麼。

隻是井向宣出來時,那眼睛紅得,像是要殺人,白秋楹撞見,心裏直覺告訴她,恐懼。

“你們說什麼了?”

“白秋楹,如果我成了殺人犯,你還愛我嗎?”

“你胡說什麼!”

“嗬,是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