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帶著黎明的寒意,漸漸侵蝕向大地。
一層層的霧氣從垃圾堆中騰騰升起,如夢如幻,有股仙氣繚繞的氣氛,當然,前提是沒有那熟悉而刺鼻的腐爛惡臭。
張誌東從藏身的垃圾堆坐立而起,眼角泛著淚光,他悵然的歎了口氣:“爺爺。”
從小就跟拾荒爺爺相依為命的他,在垃圾場生活了將近十年,每個夜晚,他最大的幸福,就是那垃圾場中用廢料拚接而成的小屋——總有著溫馨的燭光,映著拾荒爺爺那慈祥的麵龐,還有香甜可口的肉包。可以說,張誌東所有的歡聲笑語都在那滿是腐爛惡臭飄揚的不足三十平米的破屋中,裝的滿滿當當。
所以垃圾場上腐爛的惡臭對張誌東來說,更多的是回憶,並沒有旁人的厭惡感,唯恐躲避不及。
自昨夜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張誌東很謹慎的沒有亂走,才在死亡線上轉了一圈的他,可不想再被人抓去吃了!
再後來,也許是累了,也許是肢體異化消耗了能量導致的,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張誌東又回到了sz市那個破舊廣闊的垃圾集中地,那個總是傳出小孩子清脆興奮笑聲的小屋、還透著溫馨的燭光的門縫、拾荒爺爺慈祥的笑……
一切的美好,都在夢裏。
可夢再美,也終有醒來的一天!
悵然醒來……
一切成空……
張誌東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掌,泛著淚光的眼中突然迸射出擇人而噬的凶光!
“他們……竟然對年邁的拾荒爺爺拳打腳踢……不要……讓我知道,你們還活著……”平攤的右掌猛地握緊,鮮血淋漓!
再攤開時,一道道骨芽如雨後春筍一般從血肉中探了出來,在掌心幽幽的晃動……
張誌東看著掌心的骨芽,眼中還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神情——昨晚從對自己恐懼中冷靜下來的他,發現當自己想象著右臂異化成骨錐的情景時,右臂真的會變成骨錐!
這太不可思議了!
自己居然可以掌控右臂的異化,虧得之前還在擔心體內的那個意誌會取代自己……
張誌東測試過了,自己完全可以控製右臂異化的程度,目前情況下可以持續十分鍾,再久的話就兩眼發昏意誌模糊,然後被另一種意誌取代。
這種自己可控的異化被張誌東稱為初級異化,至於另一種意誌取代之後的狀態,張誌東是一點也不了解的,隻知道在無意間引動這種狀態後,再清醒過來已是大汗淋漓,全身癱軟,仿佛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壓榨了,沒有一絲氣力……
意念一動,在掌心搖擺的骨芽咻的縮進了體內,而被刺破的血肉也在一種不知名的力量下緩緩愈合。
“我得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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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基地南邊平民窟,小軍頂著熊貓似的黑眼圈,蹲著地上一口一口的吃著麥餅,“媽的!要是找著了張誌東那小子,非狠狠揍他一頓不可!”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咬了口手中的麥餅,“這麥餅也越來越難吃了,真不知道基地這麼多人怎麼吃得下!”
小軍話音剛落,突然腦袋就被扇了一下。
啪!
聲音清脆洪亮。
“小兔崽子胡說什麼呢!tmd不吃別浪費!”
“老張……咳咳……你……咳咳……”小軍憋的滿臉通紅,兩隻眼睛死死往外突著,仿佛要瞪出來一般,他張牙舞爪的在胸口一陣猛捶,又猛灌了好幾口水才把那卡在喉嚨的麥餅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