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無事,很快就過去了。
天空還是蒙蒙亮的時候,隊長趙兵就左一腳右一蹬的把幾人叫醒,一番休整之後,一行八人全副武裝的出發了。
他們駕駛著一輛大卡,轟鳴著向基地南邊駛去。基地門口,許許多多的類似小隊一個挨一個的漸行漸遠,消失在不同的方向。
這些隊伍,都是外出搜尋物資的。
傲軍駕著車,神情悠然;趙兵坐在副駕駛,專心致誌的擺弄著他的那支步槍。
頻道裏安靜的隻有電流沙沙的聲音。
愛熱鬧的老張最受不了這種安靜,於是他打開了話匣子,“隊長,咱這次去哪?”
“唐德鎮。”趙兵頭都沒抬,聲音平淡。
“唐德鎮?唐德鎮!?”老張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一臉驚異的看向隊長。
“嗯。”趙兵回答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像是在回憶什麼,眼神有些空洞。
老張突然不說話了,其它隊員也見怪不怪的,隻是表情有些怪異,欲言又止的模樣。
張誌東這下就一頭霧水了,“唐德鎮……”
張誌東摘下耳機,捅了捅身邊的老張,小聲問道,“張哥,唐德鎮……是什麼地方?”
“唐德鎮啊……”老張也摘下了耳機,仰頭閉目,臉上帶著回憶,卻又夾雜著咬牙切齒的痛,“這是小隊所有人都難以遺忘的地方。”
“兩年前,唐德鎮還是個人丁興旺的中型基地;而一年後,那個中型基地成了一片死地。”老張聲音有些低沉,“是我們引了一波屍潮過去,摧毀了這個基地的大門。”
“為什麼?”張誌東嘴巴張了張,這三個字卻是沒問出來,以他的了解,趙兵隊長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
車廂裏的隊員仿佛也被老張勾起了回憶,一個個裝作麵無表情毫不知情的模樣,緊緊突起的青筋卻是出賣了他們。
“隊長有個弟弟叫趙輝,是個善良愛笑的孩子。這孩子跟小軍一樣,天生正義感泛濫。當年我們正巧路過遭遇喪屍圍攻的唐德鎮基地,趙輝這孩子二話不說就衝了下去,隊長沒能攔住。”
駕駛室裏的傲軍身體突然一震,帶著方向盤一偏,差點撞上路邊上的一道圍牆,立時招來一頓臭罵。
老張雖然取下了耳機,但他那十裏外都能聽到的嗓門,傲軍又不是聾子,自然也是聽到了。
這一幕,跟他前幾天做的何其相像?
“當時我們是執行完搜索物資的任務準備返回基地的,所剩的彈藥並不是很充足,我們邊打邊引,激戰了一天,才終於將那群喪屍引開。
然後,在我們救人時躲在唐德鎮基地裏的老大很熱情的迎接了我們,並設宴招待……”說道這一句的時候,老張的目光有些猙獰。
張誌東心裏突然有了些不詳的預感。
“這幫王八蛋在酒裏下藥,隊長和我們精明的沒有喝下去,可其他兄弟就遭了殃!他們看上了我們的物資,襲擊了值守的兄弟,整整一百多弟兄,全送在了這個基地中!”老張淚流滿麵,額頭青筋一根根的往上突起。
“這群白眼狼被隊長識破了毒計,就抓住趙輝做了人質,讓我們交出武器和物質。隊長照做了……然而他們並沒有履行承諾,而是當著隊長的麵割斷了他弟弟的脖子!”
“我們和隊長拚死跑了出來,整整一百五十號弟兄,逃出來的隻有十多名!”
說道這時,傲軍發現趙兵的眼中綴著淚光,緊握的雙拳間,流出了潺潺的鮮血。
“原來隊長並不是鐵石心腸……而是……”傲軍滿嘴的苦澀,他想起了自己任性的那一跳,肯定是在隊長心上狠狠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