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被送進手術室緊急搶救時候,一隻手還緊握著她的手腕,醫生不由催促道:“把夏總的手掰開。”
幾個護士連忙上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掰開他的手,仿佛拚盡了全力留住自己的意識一樣,他慢慢睜開了眼睛,血色盡褪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雙眼睛卻含著淡淡的笑意,他抬起手示意。
佐晨立馬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多動,俯身耳朵貼近他嘴邊,聽到了兩句話:“不要走。”她點點頭,這個時候她當然不會走。
看到她點頭,蒼白的笑容進一步擴大,想要抬手摸摸她近在咫尺的發絲,卻發現全身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不要告訴我爸媽。”這是他的第二句,佐晨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醫生護士隔開,看著夏元進入冷冰冰的手術室,門口那盞刺眼的紅光亮了起來。
佐晨靠在醫院冰冷的牆上,上天保佑,夏元一定不可以有事!
三個人滿身是血站在手術室外,走進走出的護士仿佛見慣了這樣的場景,隻是小聲提醒一句:“你們可以先去處理一下。”
徐立轉過頭,說道:“佐晨,你先去換一身衣服再過來吧,這裏有我看著。”
她低落地搖搖頭,她不能走,一定要親耳聽到夏元沒事她才會放心。
這時候,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急匆匆從走廊那邊走過來,看到佐晨立馬走過來,著急卻依舊保持禮貌問道:“言小姐,總裁現在情況怎麼樣?”
“還在搶救。”
年輕秘書一下子就呆了,接著拿出手機:“我給美國那邊打個電話。”
給美國,那就是給夏元家裏,佐晨抬手阻止了他撥號,淡淡說道:“他不希望告訴他爸媽。”
說完就不再回答,走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來,看著手術室的門不發一語。
秘書在門口站了一會,接著拿起手機,撥出一個電話:“馬上安排人,讓那邊的人在美國把史蒂文教授請過來,我不要聽不行,明天中午我必須見到人。”
說完沒有聽那邊的回答直接把電話掛了,撥出秘書室的另一個電話:“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總之不要讓我從任何一個渠道聽到半聲總裁受傷的消息。”
“是,我馬上把消息封鎖好。”說完掛了電話,整個秘書室事無巨細馬上著手處理。
他們三個就這麼看著這位看起來很年輕,處理事情卻井井有條幹淨老練的秘書一個個電話撥出去,下達一個個任務,毫不拖泥帶水。
徐立和陳凱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一句話:夏元的身邊怎麼可能有普通人。
秘書等把事情安排好了之後,朝佐晨走過來,語氣不複剛剛電話裏的冷絕:“言小姐,你先去處理一下吧,這裏我先看著。”
她抬頭,麵前那盞紅燈特別刺眼,自己手上和衣服上血跡斑斑,全部都是夏元的,依舊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事。”
秘書也沒有再堅持,隻是在隔她一個座位的旁邊坐了下來。
徐立走了過來:“這件事都是我的錯,車是我開的,我應該負全責。”
佐晨聽到他這句話皺了皺眉:“徐立…”
秘書看了看徐立和陳凱兩個人,設計師的氣質很明顯,顯然是她的同事。
他回答道:“這件事情不是我說了算,到時候還要看我們總裁的意思。”
徐立點頭:“應該的。”
五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紅燈熄滅,夏元戴著氧氣罩被推出來。
佐晨一下子從座椅上彈了起來,快步走過去,聲音帶著顫意:“醫生,他怎麼樣?”
一群人緊張地等了一個下午,希望親耳聽到一個好的結果。
醫生摘下口罩,嚴肅說道:“幸好當時的車速不快,不過,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夏總好不容易才治好的舊疾,不排除會出現並發症的可能性,現在先觀察觀察,等度過危險期就好說了。”說完這段話醫生就離開了。
佐晨眼眶一下子濕潤,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她僵在原地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