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照亮了深坑,坑壁居然都是由奇異山石拚接而成的,密密麻麻的古文仿佛漂浮於虛空之中,煞是壯觀。而那雙青色大燈籠就是巨龍燭黎的眼睛,龍須飄飄,青色龍鱗隱隱發光。巨龍盤旋著身子,在深坑中翻飛。漸漸靠近男子,打量半天,沉默不語。
“你是東方英候的什麼人?”龍須上下翻飛,須臾間,燭黎試探道。
“廢話還這麼多,打過了你就知道了。”男子收起酒壺,金眸微變厲色,射出異樣光彩,陰陽魚太極盤頓時變大,覆蓋整個坑道。
燭黎身處其中,身軀不由一震,龍體青光不覺間黯淡了幾分。男子即刻右手捏指成劍,指尖噴薄而出耀眼紅芒,攀交形成一把紅色氣劍,飛身向前,劍芒直指龍首。
燭黎後背龍脊一陣青芒閃過,龍口噴射出一道道青色閃電迎擊,紅色劍芒,青色閃電碰撞頓起轟鳴巨響。男子側身,嘴角露出一個讚許的笑容,即刻指決變化,五指噴出五色光芒,分化五道氣劍,黑,白,紅,黃,藍。將青色閃電一一擊碎,繼而擊打龍身之上。
燭黎幾連被重創似乎已無還手之力,龍體盤成曲狀,做出防禦之勢,周身青氣收縮,環繞身體形成一個保護自己的厚重圓球。奈何男子劍氣淩厲異常,不消片刻,便破開防禦氣勁,再次擊打在燭黎龍身之上,龍血四濺,龍鱗翻飛。
男子忘我的狂笑,不止的禦劍攻擊。突然,燭黎抬起龍首,惡狠狠的看著男子,道:“雖然不明你這陰陽魚是何種禁製之法,但是凡是會那狗賊‘五真劍訣’的人,都別想指染東方英候的東西。”
燭黎龍爪上浮現起兩道巨大的青,紅光團,似乎剛才隱忍之時就在準備著。“石碑大陣雖對你無效,但我也不是任人魚肉的蟲豸。你注定要為你的貪婪付出代價。”燭黎憤怒的推送出兩道光團,直射男子,五色劍芒碰觸到光團,頃刻間便消失。
“有點長進了。”男子輕微嘴角笑道,而後俯身飛退,右手立刻散去劍指,左手高舉,收回了陰陽魚太極盤。盯著兩道飛來的光團,不緊不慢的拿起紫金葫蘆喝了幾口,長袖中滑出一把木劍,又一次縱聲狂笑。
“天下之禦,莫過於卸。力之所極,莫過於破。若虛於盈,若盛於衰。明此變換,均可卸之。”
燭黎龍軀一震,聽著男子念出了自己已經爛熟於胸的劍訣,看著一點靈氣都沒有木劍,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卻不願承認。似乎是剛才的兩道光團用盡了全部力氣,現在隻是怵然的看著白衣男子,一動不動,若有所思。
男子緩緩的旋著木劍,木劍好像隨時要從他手中掉落,但總是差那麼一點兒。從左手旋到右手,從右手旋到左手,男子周身五丈內漸漸蕩起微微的漣漪,纏繞著兩個光團,卻並沒有像剛才的五色劍芒一樣消失。
“燭黎,記著,無淵道劍,劍是初修,而後是道,至極才是無淵。你要卸天下之力,必須能有海納的胸懷,無淵之意,才是卸力之道的精髓。”
看著男子舞動的劍,燭黎突然驚愕的喊道:“師傅!這,這不可能!!”
兩個光團靜止在半空,絲毫沒有了剛才的暴戾之氣,像兩個熟睡的嬰兒一動不動。男子緩緩用木劍輕挑光團周圍,似乎在重新給它們編織路線,突然,木劍往上一抬,順著劍的指引,兩個光團從男子身前往上飛出,衝出了坑洞,在隱龍坑上方飛了許久,直達天際。
兩個光團周圍的波紋漸漸消退,它們即刻碰撞在一起。青芒巨閃,繼而一聲驚天的巨響,空氣燥熱,青光燦爛,火舌翻飛,巨大的爆炸,撕開了天際,將整個鬼哭石林照的明亮。
男子用淡淡的金眸看著燭黎,道:“劍不持鋒,氣無滿意,知陰陽盛衰之理,明天道循環之機,順其勢,導其實,避鋒芒,存無淵。天下無不可卸之力,天下無不可破之理。徒兒,你可看明白了?”
燭黎思索半天,而後苦笑了一番,無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既像凡人,又不是凡人?既像故人,又不是故人?”
龍舌翻吐出一把黝黑古樸的劍,隔空遞給了男子。
“這一世,你叫什麼名字?”燭黎問道。
“彷徨不知世,尤欠十世情。這一世,我叫方十世,可好。”男子狂笑不止。
“好,很好。”燭黎慘笑道。
神武曆1885年,方十世,於隱龍坑驚天一戰,聲勢震天,終斬上古神獸燭黎。